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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金府。
金幼孜端坐在内堂里,慢悠悠地拿着茶盏喝着茶。
他一宿未睡,眼睛布满了血丝,时不时看一眼外头乌黑黑的天色。
陪着他枯坐的儿子金昭伯见状,此时忍不住道:
“爹……您……”
不等他把话说下去,金幼孜便摆摆手道:
“陛下大行,不免让人黯然。无妨,老夫的身体,总算还好,待会儿,等天要亮了,就该要入宫觐见了。”
金昭伯看着脸上略有几分倦色的金幼孜,不甚放心地道:
“可是父亲您这样,身子吃不消的。”
金幼孜则是朝他一笑道:
“放心吧,为父心里有数。你还是要预备功课,无论如何,来年春闱,总要金榜题名,我们金家,才算是扬眉吐气。为父老了,这么些年,也没有过问你们几个兄弟的事,这都是为父不好,几个兄弟之中,只有你学问最好,令为父倍感欣慰,你更要再接再厉。”
金昭伯默然,他低着头,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金昭伯其实很想谈一谈眼下的朝局,可他之前开了许多次口,父亲却都顾左右而言他,不希望他掺和进去。
于是金昭伯道:
“父亲,阿舅他……”
金幼孜便看着他道:
“他怎么了?”
金昭伯带着几分忧色道:
“我听闻……阿舅在外头……成日与人……儿子有些担心。”
金幼孜表情平静,只是颔首道:
“由着他吧,他一直都是个糊涂人……”
金昭伯却道:
“前日,他寻儿子,说是要给儿子……购置一个大宅……还说……”
金幼孜道:
“你接受了没有?”
“儿子不敢接受。”金昭伯道:
“儿子志不在此。”
金幼孜露出欣慰之色,微笑着道:
“没有接受就好,你的行为,令为父甚是欣慰。”
金昭伯道:
“父亲就不想过问一下阿舅……”
金幼孜淡淡地道:
“不过问了,自己的事,都没有过明白呢,怎么还有心思,去过问别人。”
金昭伯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