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国法明规,过继子需对家中长辈三拜九叩。
家中长辈受之,则为顺理过继。
反之,则视为过继不受。
白宣堂是想到了先斩后奏,但他绝对想不到的是,白朝颜早就料到了他的打算,所以才会提前吩咐白月珍对准白钦明的添突和云门穴,为的就是在白钦明想要最后对白家男儿排位跪拜时,在剧痛之下根本无法弯腰!
“虽说过继之事一切以宗族决意为主,但白家英灵乃我北齐烈士,受皇上追封,受百姓祭奠,既然此事白家英灵不受,本官自要遵循白家英灵意愿。”
上京府尹对着白朝颜行了个礼,便转身欲行。
白宣堂连忙把人给拦住,“就是上京白家男儿还活着,也不可违背了宗族的意思!或许是上京白家男儿不放心钦明……不如上京府尹抬抬手,先让人过继到白家,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我相信钦明早晚会得到上京白家男儿的认可!”
“白家老爷,这不是本官相不相信的问题啊……”上京府尹悄悄瞥了一眼白朝颜。
他早就听说过,上一任上京府尹是因为开罪了安平公主才被革职查办的,原本,他是想要利用过继子的事情,卖白朝颜一个人情,可现在看来上京白家对此事并非热衷反倒抵触……
既是如此,上京府尹自不会再多管闲事,所以根本不管白宣堂如何的说破了嘴,他又是对白朝颜行礼后便是匆匆离去了。
也正是在上京府尹离开的同时,白宣堂这才看见一直杵在门外,鼻青脸肿,垂头耷脸的白钦明。
白宣堂深呼吸一口气,不得不对白朝颜提起一个笑脸,“颜姐儿啊,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白朝颜没兴趣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同白宣堂虚以委蛇。
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裙上的褶皱,抬脚便朝着门外走去。
白宣堂瞠目结舌,再是控制不住地大喊道,“白朝颜!你真要把事情做绝么,一旦你跟宗族闹翻,你以为那个养子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既然做了,自然就要往绝了做的。”
白朝颜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淡然地注视着前方不曾回头,“白鸣岳住在衡阳宗族一日,我便会为他付给宗族辛苦费,若宗族还想要银子,便要学会息事宁人的道理,当然,若宗族非要鱼死网破的话,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你……”白宣堂气的快要昏过去了。
“劳烦宣堂大伯转告族长,上京白家跟衡阳白家虽谈不上一荣俱荣,但上京白家一旦出事,衡阳白家必定会变成被殃及的池鱼!”
言讫,白朝颜扬长而去。
“白朝颜你,你放肆!你给我站住!你给我回来!”白宣堂气的怒吼,却根本没有亲自冲过去阻拦白朝颜的勇气。
他知道白朝颜说的没错,利益当头,就算白朝颜真的将白钦明拒之门外,宗族的人绝不可能更不敢跟上京白家翻脸!
刚刚还在白家府门外趾高气昂的白钦明,面对满身气势汹涌的白朝颜,胆怯地缩在一旁,连看都是不敢多看一眼。
白朝颜出了客栈坐上马车,城内已经传开了衡阳宗族送过继子的事情。
白悠然按照白朝颜提前交代好的,同白芷惠一起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如今整个上京城的人皆知,白家英灵不受过继子,白家遗孤遗孀更是扬言,从今往后白家不需任何男丁世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