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源崇表情阴鸷得有些邪魅,干脆咬破手指将血溶在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里,一步步逼近绯绝颜。
绯绝颜不明所以地问:“你要做什么?”
戚源崇一把拉住她将她按在榻上,以膝迫住她的一只手,又将她另一只手拦在胸前。
绯绝颜以寻常之力根本挣扎无用,慌忙之中凝心聚法想以法力推开戚源崇,然而却怎么也不能成功。戚源崇先含下血茶,再贴住她的唇强行喂了下去,血腥味在绯绝颜的口中弥漫开来,心底一阵恶心翻涌。
她被呛得咳嗽不止,戚源崇缓缓放开她,痛苦又卑微地说:“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施术之人,你不能对我动用法力。我要的一生不过你神女的几天,就算施舍都不肯吗?”他的声音颤抖中似乎带着哭腔。
绯绝颜被呛得不能说话,血腥味的恶心还在一阵阵侵袭。
戚源崇无力地放下手,像是因为失望而软弱,又像是背负一切的沉重,说:“罢了,今日开始我会在你这栖凤阁布下双重血阵,你不止不能出宫,连栖凤阁都不许踏出一步。”
他说道做到,沾着带他鲜血的墨在栖凤阁的外围点了六芒星阵。
绯绝颜缓缓地起身,不死心地,跌跌撞撞地向外走,一脚刚踏出门槛还没落地,凭空而来丝丝缕缕的红线立刻缚了她,她稍微用力红线就勒进肉里。绯绝颜没再坚持,收了脚步回了内室。宫女们进进出出不敢讲话,这样的气氛谁都怕自己变成主子的出气筒。
心口密密麻麻地痛让绯绝颜越发的清醒,她不能出去,可是小雀儿们应该可以。她吃着疼动用法力,果然神格有损,用法力都吃力了许多,好几次才成功唤来鸟雀儿。鸟雀虽小,衔来个树叶细枝的应该可以。
黎明时,鸟雀儿才回来,成功的不多,些许的神树枝叶,应该有些用。莲指结印,凝心聚法,将神树枝叶运化于法境之中,获取清灵之气。神树的仙气对恢复神格有所帮助,而且神树本来也曾有戚氏血浇灌,能与戚源崇的血阵相融,血阵的力量弱了下去。
绯绝颜没有一丝犹豫地出了栖凤阁凌空瞬影到极宸殿的神树前,守卫站了一夜正是疲惫松懈之时,并未察觉绯绝颜的到来。
她小心地运法,汲取更多仙气驱散自身的浊气,可是只是作用却是微乎其微。这莲仲只说了此树可解,却没说过具体的解法,而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问他。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成功很难找到机会了。绯绝颜看着散发着绿色荧光的树叶,忍不住摸了摸,却没想到树突然脉动了一下,而自己的心也跟着同样的节奏脉动。怎么回事?莫非是因为同样汲取了戚氏家族的血,还是神树也与下蛊有关呢?绯绝颜心口那些密密麻麻如枝杈的红线,像极了这棵树经历了不为人知漫长岁月交错复杂的繁茂。
天亮之前时间不多,绯绝颜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折下了一根树枝狠狠心,一口气刺向自己的心口。
窒息的疼痛集中袭来,不同与断骨割肉,这种痛调动了所有的气力,乱了呼吸,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更疼一些。但绯绝颜清楚的感觉到痛感带着炽热集结在胸口,绯绝颜看了看胸口,胸前的红线被树枝吸引着,环绕着,旋转着,手臂上渐渐褪至胸口,所有的红线在旋转中变得红亮耀眼,而后盘旋一阵渐渐被树枝吸收殆尽。
在所有的红线消失之后,绯绝颜咬着牙,拔下树枝,伤口与空气相触让她痛得喘不过气,她吃力地运法封住伤口止血。痛是痛的,但是值得,红线消失就代表血心蛊已破。
绯绝颜打算立刻离开,却又觉得不妥。
戚源崇应该立刻通过血心蛊消失而发现异样,很快就会派人来寻她。她时间不多,然而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做一件事。
绯绝颜想了想,凌空瞬影去了清和殿,戚源崇似乎因为剧烈的心口疼痛昏了过去。锦婳并不在那里,不过她已经不想探究他们的关系了。御医们当然不知道这没来由的心痛如何处置,在外厅里焦急地查医典,小声地讨论着。卢内侍本来侍奉君侧,却因为太焦急催促着御医们。
寝室内,戚源崇一人抓着心口,痛得眉头紧锁,双眼紧闭。绯绝颜看见他眼下的青又重了些,他的脸因为瘦削显得棱角分明。她收手探了她的额头,有些烫,脉象不稳却也无性命之忧。那就好,绯绝颜不敢多看,转身就离开,怕再晚自己会改主意。
“绝颜,别走。”戚源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绯绝颜心头一颤,眼睛里渐渐泛起迷雾,她略微转身,松了口气,原来他还没醒,只是呓语。可惜啊,她不能答应他。
锦福宫里,锦婳锦被高卧,绯绝颜暗笑,果然恶人都比好人活得坦荡。
绯绝颜飞身漂浮在她头上,瑟瑟地风吹得锦婳有些冷,拉了拉被子发现无用。锦婳不耐烦地睁眼,看到绯绝颜赫然在她上方,她惊得要出声。绯绝颜立刻一个手势封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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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见我来看你不开心么?你都这么关心我,我自然也要来看你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绯绝颜邪魅地声音惊得锦婳眼睛睁得大大的。
绯绝颜轻轻放开锦婳,锦婳不自觉地向后退,“你,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做什么?”
绯绝颜冷笑:“没人能限制本座的自有,哦,提醒你,别浪费力气喊人,这锦福宫没人能听见的。”
锦婳故作镇定地说:“我不信,来人哪!”她大呼几声,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