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映梨给他们备下的,说是到了客栈拿出来熏一熏,可以熏走譬如虱子之类的小虫。
沈隽意谨记在心,现在就拿出来,每个床铺都丢两颗,床头床尾各一颗。
然后他又低头去翻行囊,一个巴掌大的药囊从里面翻了出来,掉落在地。
姜青檀好奇地捡起来,“哎,这是什么?有些眼熟啊!”
沈隽意从他手中拿过,将有些破烂的地方捏了捏,重新塞回行囊底部。
“啊,我想起来了,是上回平阳世子托人送来的药囊,说是给咱们驱兽的。姐夫,你居然还留着呀……”姜青檀抚掌一拍,恍然说完,又吞了吞口水,试探道,“姐夫,你跟谢大哥真的是亲兄弟吗?”
“你,你真的是他小叔的孩子吗?那,那沈大娘……”
虽然谢知刚表现得大大咧咧,但一路而来,谁不知道他出身镇国公府,那可是开国功臣,这些年皇帝换了一轮又一轮,镇国公府却依然屹立不倒。
就像是大晋的石碑,风雨不倒,赫赫威名。
姜青檀再无知,也知道公侯二字的威力。
莫说是郁齐光等人的疑惑,就是他一路也是困惑的。
沈隽意的身世目前知道的人并不多,姜青檀就不在其列,现在有谢知刚这个大嘴巴,就整得整个队伍都对沈隽意的身份感到不解。
实是不敢猜。
而姜青檀跟谢知刚关系不错,自也了解他的为人,不是随意信口开河的人。
所以,他就忍不住想在沈隽意这里得到准确答案。
沈隽意动作一顿,无语地抬头,“我是什么人,你与我同村,难道还不清楚吗?”
姜青檀:“……那,那谢大哥他……姐夫,你可别骗我,我姐她,她有时候脾气可能是有点坏,可她心是好的……而且我姐一片真心待你,你、你可别辜负她。”
他就担心沈隽意一朝身份变了,对他姐不利。
沈隽意蓦地抬手,屈指,朝着他的额头一弹。
“想点好的。”
姜青檀疼得“唔”了声,捂着头,委委屈屈。
“还有,我跟你姐之间,不会存在这些秘密的。”不过看他心中这般为姜映梨着想,沈隽意的心也不禁一软。
“赶紧将东西整理下,我去楼下跟掌柜借两床被子。最近暴雨天还是有些凉的。再要一桶热水,回头好好洗个澡。”
姜青檀闻言,连忙应声。“是。”
沈隽意拿了荷包,就出了门,拐过走道,下楼去了。
而他走后没多久,就有个脑袋在门口探头探脑,赫然是刚才提醒姜青檀的学子。
看他们竟然真的住下,他倍感惊讶,“姜阿檀,你们竟然不怕,还敢住下?”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不然,你们为何住下?”姜青檀边说,边拿出淋湿的衣裳挂到衣桁上。
“我,我这不是囊中羞涩吗?我又不像是你们有钱,我、我的盘缠都是我姐的彩礼,结果上回还被该死的黑山贼抢走了。”
“我这住宿的钱还是问同窗借的,现在跟人合住,这才能勉强撑下来。”那学子委屈回道。
“穷得都要住大街上了,我哪里还管得着鬼不鬼的问题。”
“那可不,你们都不怕,我们有啥可怕的。”姜青檀挺了挺胸膛,“而且,谢大哥一身正气,定能镇住那妖魔鬼怪的。”
那学子:“……”
是煞气吧?
沈隽意那些护卫看面相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他勉强扯了扯唇角,“行,回头咱们要在一个屋檐下待好长一段时间,有什么事,就招呼一声。都是柳城人,咱们合该互帮互助的。”
姜青檀自是没有意见的。
至于后头对方想打探点别的,他就无可奉告,客客气气地将人请了出去。
而这头,沈隽意下了楼,并没有看到掌柜,大堂里很是冷清,今日住进来的不少都是学子,大家都累了一程,现在自是想好好清理歇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