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虽然在养胎,可心里还惦记着这件事,早就嘱咐了杨婆子:“明日你派两个可靠的人悄悄跟在他们后头,看到底去了哪里,可千万别是借机逃走了。”
一个多时辰后,杨婆子进来向宋氏说道:“他们已经回来了,跟着去的人说他们的确去了朱家,半个多时辰就出来了。”
“那成没成呢?”宋氏问。
杨婆子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应该去了老夫人那边,你过去打听打听。”宋氏着急,“若是不成就还得催她。”
“是,是,我这就去。”杨婆子说着忙去了。
此时在宫老夫人房中,宫让夫妇也在。
温鸣谦一进门,宫老夫人就忙问:“今日的事怎么样?”
“老太太把不相干的人都先打发出去吧。”温鸣谦说,“免得人多口杂。”
宫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升起希望,因为若是事情不成,大概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朱大人已经答应了,再提审老爷一次,就让他回来。”温鸣谦的一句话好似落石入水,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巨浪。
“果真?!”连宫让都难以置信,“弟妹,你是如何劝动他的?”
“是这样的,自打我听说老爷出了事,便日夜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出来。”温鸣谦不急不徐地说,“后来知道根结在朱辉朱大人身上,我便想着怎样才能劝动他高抬贵手。
起先我也是毫无头绪,直到打听到朱大人早年间的事。他自幼丧父,寡母含辛茹苦将他带大。
朱大人侍母至孝,只要朱家老太太一句话,他绝不会违拗半个字。
数年前朱大人的母亲病故,临终前要求朱大人将她的骨灰供奉在郊外的地藏庵。
不想三年前京郊突发洪水,将地藏庵冲毁,朱大人母亲的骨灰也下落不明。
此后朱大人曾无数次前去寻觅,都没有找到。
我这些日子专门雇了些人,在地藏庵的原址四周挖寻,原本也不敢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上天垂怜,祖宗保佑,竟然真的让我找到了。
因为那骨灰瓷坛都是专门烧制的,上头有亡者姓名和儿女的名字。况且朱老夫人的骨灰瓷坛还是朱大人亲笔所书的字迹,是万万不会错的。”
“哦,原来是这样!”宫老夫人恍然大悟,“若是拿金山银山来,也未必能打动朱辉。可是他母亲的骨灰,他却不能置之不管。”
“是啊!儿媳之所以没让大老爷去办这件事,是因为大老爷是赤诚君子,与朱大人又是同僚,不好拿这个胁迫他。
我就不同了,一介女流为了救丈夫,耍些手段也是无妨的。
我以朱老夫人的骨灰相要挟,让朱大人放我家老爷出来。
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将朱老夫人的骨灰丢下山涧。
他思忖了半天,方才咬牙应下来了。但也说了要咱们千万保密,不能传扬出去,否则他的官也就做到头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把老二放出来,我们干什么去毁他的官声呢?”宫老夫人说。
“是啊,我也同朱大人说了,本来我家老爷也未参与贪墨,就算是稍稍有些失察之罪,也并不十分要紧。他这样做也算不上什么徇私枉法。”温鸣谦说,“老夫人,如果宋姨娘还执意让长安去做替身儿的话,您可千万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