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媚在此刻松了口气,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
席靖修垂着眸,面色阴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这件事本就与他无关。
别牵扯到自己和席承意就行,让席萱萱顶罪也不会牵扯到萧媚。
反正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孩子做错事都是情有可原的,过个个把月,众人自然会将这些事都忘干净,也不会影响席萱萱嫁户好人家。
知县闷声一哼:“小小年纪竟做出偷盗之事!你爹娘在何处!”
“我是她娘!”
萧媚火急火燎冲了上来:“孩子他爹已经走了,是我一手将她拉扯到大的。我一介妇人,将孩子拉扯到大并不容易,疏于管教,这才让她犯错。”
知县皱着眉,看看她又看看席萱萱:“这么小的孩子,若是惩罚也经不起折腾……”
萧媚委屈地挤出了几滴泪珠,可怜兮兮地看向知县:“求大人怜悯,这孩子实在太小,她既已知错此事不如就此掀过,我定当好好管教,绝不会再让她犯错!”
聚在外头的群众窃窃私语着:“这孩子的确小,从小就没有爹陪伴在身边,属实有些可怜。”
“可她终究做错了事,若是犯小错也就算了,可她盗窃的是御赐之物,这已经不是小事情了……”
议论声入耳。
席萱萱睁大双目,有些不理解旁人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轻轻拽了拽萧媚的衣袖,仅用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出声:“娘,御赐之物又是什么东西?”
萧媚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冲着她使了眼色让她闭嘴。
她也只好扁着嘴,不再多说。
知县陷入沉思。
席靖修也在此刻站出,冲着知县客客气气拱了拱手:“孩子属实年幼,心智尚未成熟,是非黑白都没弄明白,的确不宜惩罚。
我乃靖安侯府的侯爷,定会以身作则将她带回侯府好好管教。”
“就算是孩子,盗窃了御赐之物也不能姑息。”
这时,一道女声缓缓传来。
顾时矜扫了眼众人,动了动唇:“子不教父之过,孩子做错事便是你这个当娘的欠缺管教。
萱萱年纪尚小,的确不宜受罚,那就由萧姑娘代罚,让孩子好好看看做错事就得受罚,怎能因为年纪小就免去责罚,若是日后人人效仿难道都不用罚了?”
“你!”
萧媚岔气了,脸颊在瞬间涨红,嘴角猛地抽搐着:“你到底要将事情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顾时矜一笑而过:“萧姑娘言重了,有因有果,是席萱萱盗窃御赐之物在先,受罚于情于理。
但念在她年纪小,不宜动刑,应以警告为先,让萧姑娘替自己的女儿受罚,也是为了给她长长记性。
侯爷也说了,应当以身作则,当娘的若是不肯下功夫又要如何管教孩子?”
席靖修急了:“顾时矜,萧媚与你沾亲带故也有那么些关系,你的心肠怎能如此狠毒,还要罚她?”
“就是!”
萧媚紧咬着唇,红着眼眶,落下了两行泪珠:“我已经说了,定会好好管教她,绝不会再让她犯错。你是不是平日对我就有偏见,想趁机报复?”
顾时矜面色不改,从容地望向了旁观的众人:“盗窃御赐之物本是死罪,既不罚大人又不罚孩童,连这点责罚都不愿承受,又要如何让众人相信会改过自新?
萧姑娘觉得我针对她,那我便将决定权交给众人,你们觉得该不该罚?”
群众不断出声吆喝着:“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