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矜不语,继续掏出了两张银票叠在石桌上。
春夏傲慢地瞥向牙婆:“我家姑娘愿意出五百两买一个小丫头,这些银子够卖百来个孩子,也够你下辈子吃穿不愁。”
“这么多银票就买一个小丫头?”牙婆眼冒星光,直勾勾地盯着银票挪不开眼珠子。
一百两和五百两哪个重要,她还是分得清的。
原以为一百两就已经是桩大生意,现在竟来了更大的生意。那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竟如此值钱!
“不肯?”
顾时矜挑眉,袖子轻抬便将银票收回:“那孩子是恩人之女,我想报答恩人,这才想将孩子接走。
既然你不肯那便算了,只能说这孩子命薄与我无缘,以后我也只能多为她祈祷,让她自求多福吧。”
见她起身就要离开,牙婆瞪大了眼,急匆匆拦住她的去路:“姑娘我没说不同意,我就是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花五百两就买一个小丫头,您不觉得亏吗?”
顾时矜厉眼瞥向她,漆黑如墨的瞳孔平静如水:“亏不亏是我的事。”
牙婆忐忑地咬着牙:“我卖!到时候若被人问起,我就说这孩子自己淘气跑走了,晾那人也不敢追责,谁让那人要把孩子放我这,就给了一百两还要我好吃好喝伺候着。”
春秋瞪了眼牙婆:“那还不赶紧带路?”
牙婆麻溜地朝一间屋子踏去,态度恭谨宛若面对财神爷:“姑娘随我来,看在一百两的份上,我将那孩子照顾得可好了,好吃好喝伺候着。”
屋门打开。
一个孩童正坐在屋中,她睁着明亮的大眼,圆润的脸颊带着婴儿肥,穿得干净整洁,相貌倒是有几分像萧媚。
她比席承意还小上两岁,年仅七岁。
在瞧见女童相貌的那刻,顾时矜暗暗握紧了拳,面色转沉。
萧媚比她年长三岁,她嫁入侯府已有五年,掐算时间在她还没遇见席靖修时,萧媚的这双儿女便生下了。
她和席靖修相遇相识就是一场阴谋。
席靖修瞒下此事找上她,就为了能够得到顾家扶持,再顺带为两个孩子找个嫡母作为靠山。
牙婆牵着席萱萱的手,塞了过来,眼神时不时往顾时矜的衣兜瞥去:“人已经给您带来了,那银两……”
顾时矜方才收拾思绪,冲着秋冬使了个眼色,秋冬立即将孩子带走。
直至席萱萱离开屋子,她方才将银票递给牙婆:“孩子我带走了,收了钱就闭上嘴,该说和不该说的都注意点,我来过的事不可对外吐露一个字。
若让我知晓你胡言乱语,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在牙婆眼中,她连细枝末节的事都能知晓,定然手握权势,这样的贵人出手又阔绰,自然不能得罪。
想到这,牙婆忙笑着将银两收下:“姑娘放心,我前几日刚换的院子,让我照顾孩子的男人连我住哪都不知道,还是通过别人找上我的,旁人压根找不着我。
就算被发现,看在这五百两银票的份上我定当守口如瓶,不会将姑娘您来过的事道出。”
顾时矜方才收起视线。
哐哐!
一间屋子却在此刻发出了动响。
牙婆脸上的笑容瞬间敛起,锐眼瞥向发出动静的屋子:“又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