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席涵柔就迫不及待前来讨要炭。
“原来小姑前来是想要炭。”
顾时矜皮笑肉不笑:“可问题是我这也没有多的炭,母亲说来寺庙里小住两日,我便只带了两日的炭,若是分了小姑我这就不够了。”
席涵柔皱着眉:“嫂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侯府上下有这么多人出行,难道你只带了自己要用的炭,压根没替其他人准备吗?”
“自然是谁要用谁准备,小姑想要炭自己买就是。现在炭价飞涨,哪怕是我想给大家备炭也有心无力,实在是买不起炭。”
顾时矜优哉游哉地抬眼望向她:“这些炭还是去年我屋中剩下的,我虽是侯府主母,但也没必要事事都要我处理,如今侯府的掌权也不在我手中,这些事不归我管。”
席涵柔张了张嘴,想开口反驳,却硬是想不出一句流利的话。
她要是舍得花银子买炭,又怎会跑到顾时矜这要炭?
当然,这种话不能说出口。
席涵柔咬着唇,憋着劲放大招:“再怎么说我也是三哥的亲妹妹,你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取暖,不管小姑的死活吧?你要是不给炭,我就找母亲和三哥要!”
这回,她都把老夫人和侯爷搬出来了,总该给炭了吧。
往常只要是想要的东西,只要提及老夫人和侯爷,顾时矜便会妥协。
假以时日,她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有意拿老夫人和侯爷威胁。
顾时矜笑了,视线悠悠然转向她,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小姑也是个大姑娘了,行为处事却还和小孩子一样。你若是觉得找母亲和侯爷有用,那就去吧,我不拦你。”
“你!”
席涵柔怒了,妆容精致的脸颊因怒火转红:“我这就去找母亲和三哥!”
她转身就走,有意放慢步伐等着顾时矜追上,往常这个时候顾时矜一定会让身边的丫鬟拦住她。
可这一次,直到她离开院子,也没有人出现拦住。
席涵柔越想越气,火急火燎地冲向老夫人所在的屋子。
屋中。
老夫人正在饮茶。
许嬷嬷燃了炭,瞅着炭炉有些发愁:“外头炭价疯涨,我们侯府也只剩下这么点炭了,这个冬天有些难熬啊。”
往年府中的下人也能够分到少许炭,可是现在就连老夫人手中的炭都不够用,更别说她们这些当下人的,顶多烧烧柴火取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炭能给下人们用。
“怕什么。”
老夫人心情甚好,嘴角肆意上扬:“顾时矜背靠顾家,我这个当婆母的,想要点炭还不容易吗?”
许嬷嬷这才稍稍敛起愁色:“老夫人说的是,顾时矜的翅膀再硬也得听老夫人您的。”
就算顾家送了炭,凭着现在的炭价,她这个当下人的依旧拿不到炭,不过可以从老夫人这蹭一点炭取暖。
“母亲!”
屋外却传来了道吵吵闹闹声音。
席涵柔火急火燎赶了过来,咬牙切齿着:“母亲,你快给我评评理!”
老夫人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天都黑了,她不赶紧回去睡觉,跑这来做什么?”
许嬷嬷打开了屋门。
席涵柔委屈至极,整张脸扁在了一块:“我瞧见顾时矜在烧炭,便想找她要一点炭取暖,可她竟如此小气,连一块炭都舍不得给!母亲,你快替我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