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掀开傻四头顶的头发,就发现天灵盖上插着一根银针。银针并未全部深入进去,露出了小小一截。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光。景容也看到了,“想必,这就是他致死的原因。”纪云舒想了想,点了下头。接着,她将那根银针一点一点的拔了出来。针上,沾染着血迹。“可有小盒子?“景容当即应下,”有!“琅泊是个懂主子的人,闻声,也不知从哪儿搞来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赶忙递了过来。银针被装入其中。纪云舒起身,说,“导致傻四而亡的,确实就是这根银针,针入颅内,七窍流血。”众人听得十分瘆人。只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掀开,吹进一股冷风。浑身打颤。“难道……凶手就在我们当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句。扰得大伙更加慌乱。胆小的缩成一团。胆大的就眼巴巴瞧着。而怕死的,则嚷嚷,“要是凶手真的还在这里,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跑啊!”说完,几个怕死的就准备往祠堂外冲去。下一刻——景容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立刻挡在前面,又将大门关上。“你们谁也不能走,现在出了人命,凶手很有可能就在你们当中。”景容说。村长哆嗦上前:“可是王爷,万一再出一桩人命那可怎么办?”“所以才让大家留下,找出凶手,绳之于法。”“可……凶手到底是谁?”这个,景容回答不上来,只得将视线转向脸色凝重的纪云舒。带着询问的目光。只见她捧着精巧的盒子,看着里面的银针,眉心轻皱。思忖起来!人群中,高亢一声,“是张守财,一定是他杀了傻四。”嗯?引起注意。大伙纷纷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叫张守财的青年身上。“之前傻四往他家里丢石头,他就扬言说要杀了他喂猪,我看,一定就是他。”张守财顿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就是随口说说,又怎么会真的杀人呢?”他真是冤枉啊!一双原本惊恐的眼睛瞪得老大,紧张到面部扭曲,汗珠直下。更有人直接指控,“刚才你本来是坐我旁边的,但当时烛火灭了时候,我本想抓你来着,可你都不知道去哪了?”“我吓了一大跳,当时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看就是你。”一时间,大伙纷纷避他三尺。张守财之前是见到了死人才害怕,但现在是真的怕了,万一真将自己视为凶手,抓进大牢赔命,那可怎么办?也就在矛头全都指向他的时候——纪云舒出声,说,“凶手不是他。”哗然!不是张守财?一双双圆润的眼睛朝她盯了过来。等待下文。她分析说,“灯熄灭之前,傻四就缩在这个墙角处不动,死亡的时候,依旧坐在原位上,而我们在漆黑的情况下,都是朝与傻四相反的方向挤去,并且在傻四的周边,也未有脚步踏足过的痕迹,可见杀人者,是远距离将傻四杀死的,那么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刚说完,就有人截了话尾,“那你还说张守财不是凶手?”“在下的话还未说完。”她抬了抬手中的锦盒,有理有据继续道,“人的天灵盖在孩童时期因为没有完全合上,所以会比较软,随着年龄增长,就会越发坚固,而凶器是一根银针,并不是什么锋锐的刀子利器,若要将其插进一个年轻人的天灵盖中,定然不是件易事,除非凶手的力道很足,或者……是个练家子,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凶手能在远离死者的情况下,如此精确的将银针不偏不倚的刺进傻四的天灵盖上,可见,凶手是个武功不错的人,但这位叫张守财的人,我见他身形弱小,四肢不稳,哪里是个练家子?是个药罐子还差不多。”哦!所以——凶手是个会武功的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那张守财终是松了好长一口气,觉得自己仿佛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但,张村长赶紧说,“可是公子,我们村唯一几个力气大的都不在这里,会武功的更是没有,凶手肯定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倒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些从京城里来的人物。毕竟,会武功的就是他们啊。景容反应很快,直接说,“村长,本王的人自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一说,景亦就炸毛了。他一拍桌,质问,“照你的意思,倒是我的人干的?”带着戾气。景容:“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能保证我的人没有做过。”“你可真说的出来。”景亦冷笑,走了过来,只手一伸,将景容的人逐个指了一遍,“你能保证你的人不是凶手,我也能保证我的人不是,但是依我看,你手底下的人各个都有嫌疑,也包括你。”手指在景容的胸膛上一戳!带着狠劲。下一刻,景容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甩。毫不客气。他厉哞一沉,说,“景亦,你的人若真是清白的,自不会由我道几句就成了凶手,但死者若真是你手底下的人杀的,我也保证刑部大牢正等着他。”“你……”两人又对峙起来!谁也不肯退让。见状,京兆尹赶紧上前劝说,“两位王爷,都消消气,消消气……”其实,他是胆战心惊!万一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那可怎么办?又赶紧说,“两位王爷何必为了此事大动干戈?这里的命案,下官自会通报大理寺,派人过来接手就是。”打圆场!景容和景亦也暂且各自退让了一步。都知道争论下来没有结果。随即,京兆尹又跑到纪云舒身边,询问,“先生,你继续查枯井案,而这桩命案就交给大理寺去办,你看怎么样?”“嗯。”她点头!但——京兆尹张了张嘴,寻思着,“不过先生,本官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