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弟…
叶轻歌悠然握紧了手,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
她眸光里染上一抹汹涌的黑暗,翻滚着刻骨的仇恨和凄楚的痛。
皇弟…
那天她赶到皇宫的时候,眼见父皇母后惨死,只觉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的未婚夫,是她从幼年开始便坚守非君不嫁的那个人。
那一天皇宫尸横遍布,鲜红的血浸透了青石地砖,往日气派庄严的皇宫转瞬便成了修罗地狱。
而那个人,依旧白衣如雪,纤尘不染,仿佛是这世间唯一一抹真颜色。
她抱着父皇母后的尸体,痴痴呆呆的看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他的容颜,从前那般深刻在骨血里的眉眼似蒙上了白雾。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母后的鲜血还在她指尖温柔的流淌,也在她心尖上划过寒冷的刀锋。
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她疯狂的推开他,随手拿过母后自尽的剑便刺了过去。
他没躲,生生受了那一剑。
血,晕开在他胸口,慢慢扩散…
刀剑抢戟声响在耳旁,被他一声呵斥制止。
婴儿的哭泣声把沉浸在仇恨中的她唤醒,然而她还来不及看那孩子一眼,就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摔落在地…
她的弟弟,才刚刚出生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就这么随着满地的鲜血,流逝…
……
叶轻歌闭了闭眼,努力克制那股汹涌喧嚣的仇恨。
流渊抬头,清晰的从她脸上看到各种挣扎的表情。
回忆,痛苦,绝望,痛恨,无奈,悲凉…
他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
稍刻,叶轻歌稍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道:“你这次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儿?”
流渊脸色沉了沉,“公主,水月庵的静安师太圆寂了。”
“什么?”
叶轻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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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回到晋王府,一路往府中走一边问。
“父王呢?”
管家跟在身后,道:“王爷下了朝便去北院看大公子了。”
容昭脚步一顿,皱了皱眉,继续向前走。
“大哥最近又犯病了?”
管家叹了口气,“可不是吗?世子您也知道,大公子自小身体孱弱,一直用药物吊着,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身子好了点,便选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在院子外看了会儿书。下人们没办法,只得随了他。可这初春的天气最是寒凉,容易感染风寒。大公子就在外面呆了会儿,夜里就着了寒,一直都在吃药。王爷不放心,天天早晚都要去看两次。”
容昭抿了抿唇,喃喃道:“难怪昨晚我过去看他,丫鬟都说他睡了,原来是病了。”转头看着管家,“康伯,你怎么不告诉我?”
管家默了默,眼神里浮现久远的叹息,终是忍不住道:“世子,您这几年一度消沉,什么事儿也不管。大公子知晓您心结难纾,不许我们用这些事儿来烦扰您。”
容昭滞了滞,眼神垂下,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大哥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为我担心。”他默了默,低声道:“康伯,我是不是很混账?”
康伯看着他眉眼间渡满苍凉,想起这个少年曾是那般意气风华华贵张扬,如今那些风采却都伴随着丰功伟绩一同消失在他死寂的心魂之中。
摇摇头,道:“世子,您别这么说。王妃去了,老奴知晓您心里难受…”
容昭微微恍惚,神情蒙上淡淡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