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语气回荡在寂冷的宫殿,似乎还有淡淡回音,丝丝缕缕缭绕不绝,抓得人心脏也跟着骤然紧缩。
黑衣人眯了眯眼,“你知道就好,别忘了…”
苏陌尘似乎疲倦了,“还有事么?”
黑衣人冷冷看着他,悠然转身,须臾便消失了踪迹。
吱呀—
尽天推门走进来,脚步声也显得那般寂寥刺耳。
“公子。”
“你也要劝我么?”
苏陌尘没抬头,语气清幽冷寂。
尽天抿着唇,眼神复杂。
“公子,您真的要这样做?族长,他…”
“我这半生都为仇恨而活。”苏陌尘道:“可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尽天一怔,呆呆的看着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公子决定放弃仇恨改变计划之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尽天,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一个人的眼泪,会让我那么痛,那么痛…痛到,我想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揉碎。或许,便再也不会痛了…”
尽天忽然眼眶酸涩,他跟着公子那么多年,从没看见公子那样充满柔情眷恋的眸子。正如公子所说,他这半生都为了仇恨而活。可从未有人替他想过,他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公子想要的,应该是和燕宸公主在一起吧。
只是时过境迁,那些恩怨如千山万重,隔在他们之间,成为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
走到这一步,无论公子做什么,燕宸公主怕是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他低着头,道:“公子的心情,尽天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这些年尽天却看得明白,公子过得不开心,甚至很痛苦。所以,无论公子怎么做,只要公子觉得那是对的,只要公子开心,尽天便会一直支持公子。”
苏陌尘唇边噙起淡淡笑意。
“嗯。”
尽天抬头看着他,“公子,您的眼睛…”
苏陌尘低下头,却道:“她到哪儿了?”
“稷城守将谢将军被抓,稷城八百里急报希望得到朝廷的援助。容昭被族长派去的人所伤,暂时休战。不过按照他们行军的速度,大抵不过半月稷城就会被攻破。而朝廷若迟迟不派兵援助,再加上他们一路势如破竹的攻势,只怕大燕的将士们会大大受挫。而燕宸公主手上还有玉玺,估摸着一个多月大概就会攻入上庸。”
苏陌尘只是嗯了声,“你下去吧。”
“…是。”
**
已是深秋,天气越发寒凉。
秦鸢端着托盘推门进来,看见容昭还在研究地图,便拉下脸。
“受了伤就好好休息,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子不成?”她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将他面前的军事地图给没收,“从现在开始,安心养伤,别的事不许再插手。”
容昭眨眨眼,笑了。
“好,都听你的。”
秦鸢瞥他一眼,“把衣服脱了。”
“哦。”
这段时间都是她亲自给他换药包扎,他已经习惯,所以很配合的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然后坐到软榻上,等着她给他拆布。
秦鸢熟练的将药倒出来,再将纱布剪成一条条的放到一边。然后走过去,将他肩膀上的绷带给拆掉,看了看伤口。
“已经在愈合了。”她嘴角挽起淡淡笑意,“亏得你自幼练武,底子好,这伤口也恢复得快。过两天结痂了,又要长出新肉,到时候会有些痒。我昨天让人去山上采了些药,配置了愈合伤口的药。还好你这伤口不深,只要涂抹一两个月,这疤痕虽不能彻底淡化,但至少不会这么突出。”
她用干帕子沾了水,小心的清洗伤口边缘的血迹。
“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