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幸福,我便安心。
如此云淡风轻的两个字,谁又能知道其中字字包含的深情和爱而不得的疼痛?
镜月怔怔的看着他,忽然泪如雨下。
她双手捂着唇,狼狈的转过身。压低了声音,却仍旧难掩沙哑。
“淮安侯退兵,公主他们应该不日就会攻入上庸,只怕会有危险…”
“无妨。”
容祯眼底光色一闪而过,神色依旧轻松自若。
“苏陌尘不会允许自己错第二次。”
镜月抿唇,“皇上就不担心他临时反戈?毕竟他是…”
“不会。”容祯回答的漫不经心而笃定十足,“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宁愿做了三年的瞎子也要日日守着紫宸宫了。”
他轻叹一声,眼神里似有寥寥烟雾朦胧而起。
“三年前就开始的计划,怎会在此刻终止?”
又想起了什么,他道:“江月清和容煊安排好了?”
镜月点点头,“皇上放心,都处理干净了,皇上的身份,不会暴露的。”
当日燕宸公主放走了容煊和江月清,可他们毕竟知道皇上的真实身份,活着就是祸患无穷。尤其是,如今敏感时期,断然不能暴露丝毫踪迹。
容祯漠然半晌,喃喃道:“但愿凝儿不会因此怨我心狠手辣。”
“皇上。”镜月轻声道:“公主知道了真相以后,会理解您的。”
容祯只是笑笑,不说话,眼角淡淡疲倦。
镜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声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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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侯举兵返京,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要知道,圣旨以下,命淮安侯平乱,他却罔顾君令而回京,乃抗旨之罪。大臣们纷纷上奏请求对淮安侯削权关押,再另派兵镇压北齐大军。
弹劾的奏章如雪花一般纷纷飘向了紫宸宫,苏陌尘却再一次紧闭宫门不见任何人。而皇帝,自然也跟着呆在紫宸宫不出来,对这件事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态度和表示,让大臣们摸不着头脑又暗自焦急。
太后得知消息后气得将屋子里所有的贵重瓷器摔碎,想去找苏陌尘问个明白,却被告知摄政王连日来处理朝政甚感疲惫,如今正在休息,不见客。
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悻悻而归。
紫宸宫内,苏陌尘静静的坐着,归离负手走进来,面色阴晴不定,目光隐约掺杂怒气。
“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坐着等她打回来?”
苏陌尘不回答。
身边小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归离,不说话。
归离被他的沉默挑起了所有的怒火,“你还真打算以死谢罪?”
苏陌尘依旧没有反应。
归离满腔怒火得不到发泄,最终化为无奈和浅浅悲凉。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那也算不得你的错。她会理解你的…”
“国仇家恨,如何理解?”苏陌尘终于开口了,语气漠然如云烟,淡淡萧索而孤寂,“有些鸿沟,是需要血来填平的。我从前太过天真,以为人定胜天,最后还是输得一无所有。若真能释然,二十多年前我就不会来上庸城,不会认识她。”
“天理循环,终有时。有些事情,是该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归离漠然,眼神隐约复杂。
“可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到那时,你让她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