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袁妍迎进来的刘义真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声道:“娘娘这话倒是说错了,她不过是最近爱吃辣,将嗓子给宠坏了;至于三殿下的事情,娘娘多虑了!本王都回来了,他不过是晚些而已。”
袁妍顿时觉悟自己将话说错了。站在那里自然也只讷讷不得语。
“哦!对了,瞧娘娘这身子也不错的,这千里迢迢来此,不会是就想看看三殿下下落不明是否属实罢?是不是又打算在皇兄面前说上一番?”刘义真懒洋洋地斜睨着她。“本王是句玩笑话,娘娘切莫认真,认真就没意思了。”
这刚坐定就被他气个半死;却叫他一句玩笑话给带过了去。袁妍只得干巴巴地坐着,含笑道:“哪里的话,二殿下向来洒脱,自然也是说笑。今日看着殿下在这里,必然也是能照看好王妃的,本宫也就不挂念了。”
齐妫却是独自坐回了院子里,懒得与她在一处斗舌。少不得刘义真陪着她斗会子了。
“王妃近来好得很,有本王替三弟照顾着,定是不会叫他人随便诬陷与嘲笑了去的。”刘义真斜倚在椅子上,哪里是一份尊重人的态度,堪堪叫坐得端正的袁妍看着便受不住。
本是打定主意要来这里奚落一番袁齐妫的,却不想这个平日里就不羁的二殿下也在这里,连着往日机灵的惠儿也识趣地站在旁边不言不语。
“二殿下说得对!在这当口,就怕有些人喜欢嚼口舌,叫王妃不痛快了去!尤其是那些个底下的贱民;看着人家不好了,更是要上来踩一脚的。”袁妍干巴巴地笑。
刘义真突然坐正了身子,一脸的黑线,冷声道:“娘娘此话是何用意?三弟现在只是不知下落,哪里就不好了?莫不是娘娘知道不好了?”
袁妍吓得一怔,赶紧道:“本宫是说急了些。”
“娘娘是高高在上不错,但本王自是皇兄的臣弟;莫说后宫不得干政,就是连着这些不好的话,若是传到皇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作何想。”刘义真鄙夷地看着她。“这江陵的百姓没有一个贱民!他们对王妃只有敬重与爱戴!本王来江陵将近三月,每日里接到百姓送来王府的物件不计其数,你当这宜都王妃的贤德称号是随便得来的?”
袁妍竟被他逼得无话可说。
然刘义真却不依不饶的继续道:“若娘娘真是有心来安慰王妃,进来起码是称呼一声‘姐姐’,不是这般,那也应该是好言相劝,现王妃孤坐在房中,为何娘娘却不去安慰一番?莫不是此番前来,就是为着看热闹罢?”
袁妍满脸的怒色,正待发作,却又听着刘义真道:“娘娘不必动怒,若是觉得有委屈了,大可以回京之后,与皇兄说上一说!叫他责罚于本王便好,今日你来这里是客,自然会好好招待你一番!”
这嘴快得,竟是叫袁妍一句话不是,便不需要说一句话了。
“鱼儿,去与娘娘收拾了一间上好的厢房,务必要仔仔细细打扫干净了。”说完又唤着刘武,俨然一副官家的姿态。“刘武去将娘娘的东西搬下来,好生些,弄坏了你可是赔不起。”
二人得令离了去。
刘义真却突然转换了一脸的笑容,上前作揖道:“娘娘想必舟车劳顿了,便去好好梳洗一番。”
袁妍也只得起身,含笑道:“多谢殿下了。”
齐妫虽有身孕,但衣衫穿得宽大,加之肚子不大,竟也好不显得。只本就不想见她,遂干脆连吃饭都不愿意与她在一处了。
刘义真知道她们姊妹不合,但这般下去,难免她到时回京之后,在刘义符的耳边吹风,总要给三弟整出点事情来,便劝齐妫道:“你多少也给个好脸色,若不然,她定是要起头来害你的。”
齐妫扒着饭,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刘义真从椅子上正儿八经地坐起来,看着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好有气无力地又瘫软了下去,道:“好罢!有什么事情我顶着就是,你开心就好!”
齐妫伸出去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用余光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低头便继续扒饭去了……
袁妍在这里小住了几日,这里府上的确是每日清晨便能从门外捡到好些新鲜的菜回来,偶尔还有些野味;心道她还真不信她有这番能耐,便使着惠儿偷偷出去查探了一番。
“娘娘,若说起这江陵,没有人不知这位王妃的,竟是不知道有多欢喜呢!”惠儿纳闷地道。“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是叫整个江陵的百姓都感恩戴德了去。”
袁妍看着坐在廊下挺着大肚子闲适地看着书的齐妫,也没见她时刻往外头跑,哪里就能叫百姓都知道了她去?“我听闻现在这江陵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她处理的,她竟是有这般能力了去?”
惠儿点头。“娘娘,您倒是可以利用了这一着,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么?她一个王妃,怎么就在这里兴风作浪起来了?”
袁妍脑中一个灵光,拍着惠儿的手笑道:“倒是你提醒了我!如今她这肚子月份大了,府中的人都完全不允许我们靠近了她!真是可惜了!”
惠儿含笑不语。
这小住了几日,因着这府中都无人理会她们,倒是也没趣,加之刘义真在这里,少不得人家也是个正经王爷,又是个嘴巴厉害的,自然也不能做出个什么来,只得启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