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活婆子听了这话,便赶紧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对着二位小姐请安了之后,便将手里的一物递给齐妫。“这是霁儿让老奴给二小姐的。”
齐妫伸手拿了过来,对着婆子道:“她肯定见您是是个老人儿,我不敢拂了面子。下次您可别再听她的了。”
“哎哎哎!”老婆子笑,放下手道:“那二位小姐,老奴就先忙去了。”
“不坐会子?”齐妫也笑了一下,客套地问;待婆子走后,蹙着眉头展开手里的东西,一边道:“你瞧,这么个破手艺,绣个什么呀?都没法看。”
袁妍见着那是一方劣质布制的手帕,再细看那手帕上的绣花;袁妍虽然绣花的技艺还不能与母亲的相比,但是也算是这一众小姐里突出的,见着那手帕上的所谓的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笑笑。
若说那上面不是花,也不知道说它是什么好。齐妫一手举着帕子,一手握嘴而笑;这丫头的的绣技,真是到了让人觉着可耻的地步了。不过这花倒真不是为了绣什么花。
话说那日齐妫特特将霁儿打发到前院去洒扫,那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着那句众人不明所以的“我会想法子的”那句话,便知刘义符当日离去之后,肯定是要与自己再见面的,就是他不打算与自己见面;齐妫想着,她还是想要见一见曾经那个有着深邃眼眸的男孩的。所以,在前院洒扫虽不是什么高级的活儿,但是得到外面的消息却是相对容易些的,那里的人进进出出,且稍微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只要下面这些丫头们有心,就容易听到有用的东西。
所以,这方劣质的手帕上,霁儿便是想要向齐妫传递消息了。但是这玩意儿除了齐妫能看懂,只怕真没人看懂,也更是无人愿意去看罢。“若是这丫头有心,真要让她向小妹你去学学去!性子太躁了。”齐妫收了手帕,笑着与袁妍道。
“只怕二姐姐不肯放了这么聪明的丫头呢!”袁妍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心里老在想着刚才霁儿绣的手帕。“霁儿不会是拿着这个来贿赂二姐姐罢?”
齐妫兀自笑了一气。“说来可气!这丫头知道我喜爱这些绣品小玩意儿,她一片心,还能记得,可弄了这么个没意思的东西,真是可气得很。”
“二姐姐要是不嫌弃,倒是改日小妹闲时绣一方手帕给二姐姐。”袁妍讨好地道,虽说自己也想法子将采儿放在了前院,到底是不如眼前的二小姐管用的,只能在她身上下手才能接近那刘家大公子了。
“那我可是多谢小妹的厚爱了。”齐妫眼波流传,脸上有藏不住的欢喜,望着渐渐西落的太阳,天空变得空阔而遥远。“若是小妹有空,一起出去散散心,去见见这建康城的风景可好?”
袁妍心中一喜,毕竟七八岁的孩子,按耐不住地站了起来,笑道:“二姐姐可不许骗了小妹,来了这么些个日子;除了见些各大府中的夫人小姐外,倒是天天闷在这屋中,难受得紧。”
在阳夏时,倒是从未见你出过府门呢!齐妫心道,倒也不为难了她。听了她的话,点头道:“有时间,一起出去走走也好;只是,咱们可不能忘记了请示长姐与主母。”
“嗯嗯!”袁妍似得有些激动地点头,抬眸看向天际,拍掌叫道:“哎呀!都忘记这么晚了,可要回去了,今日的功课还未做呢!”
齐妫点头,浅哂。“去罢。”自己也站起来,向房间里走了去。关上了门,重新将怀里的手帕拿了出来,细细地看着那花不成花的东西,嘴角笑意隐隐。心中那一番小小的激动,如丢进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一阵阵涟漪,再一圈圈散开道,齐妫不由得在房中兀自跳了一段舞蹈来,虽说算不得好,却是发自内心,看来便是行云流水,加之身子轻盈,更宛若灵动的仙子。
其实齐妫那句要告诉长姐与主母的话,不过是试探了袁妍而已,若是她说了,自然这趟出门就算是白费了,她日后自然也是得不到好果子吃;再者齐妫看得出那丫头对刘义符的心思,当日见自己介绍了他的出身,便瞧她眼神便是不一样了;心里思来想去,若是她针对刘义符有心思,也未尝不可,虽说那刘义符与当今皇上的公主有传闻,到底算不得真切,且她自来到这边之后,性子比以前开朗了不少,自然也听闻此事,她不介意,自己也只是成人之好;虽说刘义符爱玩了些,却也是个心地极善良的。
初秋的清晨,刘义符早早地穿戴整齐,带着身边身段灵便的小斯,大多数人还在梦中呢!他二人已经到街上了。
离开时,素素已经起来了,见着二人出门,一惊,赶紧上前拦人了,这夫人的病才刚好,看公子那模样,又该是去惹事了。“公子,秋日天气凉,晚些再出门耍去罢。”
刘义符最头疼这个每日里关心自己的丫头,道:“我这是出去见公主呢!公主今日偷偷约我出去玩儿,你倒是拦着我,母亲该是生气了。”
公主?素素近日并未听得说公主要来这里,但这公主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想来时一忽儿便来了,并不告诉什么人。今日听得他这般说,也是不敢拦着了。“就是见公主,好歹请她到府上来,哪能让公主在外头抛头露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