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强行让她直视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红肿的眼下,带来细细密密的刺痒,不太舒服。
她偏头躲过,但躲进的地方正是他的胸膛,于是引得他闷闷笑了几声。
“小乖想叫它什么,我才疏学浅,实在起不出更好的名字了。”
名字是最短的诅咒。
路边捡的猫儿狗儿,不起名字,那便是看家护院捉老鼠的工具。
但起了名字,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变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再冷酷的主人,对待自己赐予姓名的爱宠,总是要生出不同的感情来。
晏景想引导着她,多思考一点,多在乎一点,阿奴待他以外的人一向心软,天长日久,总能如他所愿。
尤晚秋则是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决绝:“就叫它晏清。”
不是海晏河清的清,是清清冷冷,一了百了清净寂灭的清。
是她两辈子都不能拥有的孩子。
“好。”
晏景有些无奈,但还是低头亲吻她额角:“就叫这个名字。”
他一定会留下这个孩子。
他一定能留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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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过后,便是三朝回门。
晏景厚着脸皮在李恒“你变了”的眼神下告病请假,陪着尤晚秋一块回娘家。
王闻序看他时眼神不善,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站尤晚秋跟前,将她整个人遮挡在身后。
“晏大人今日倒是清闲。”
王闻序仗着尤晚秋看不见他,显得很冷淡。
晏景睨他一眼:“王舍人不也没去官衙?”
王闻序笑意不达眼底:“下官家人之间亲缘深厚,今日妹妹回门,自然很是看重,晏大人无亲少故,自然不能理解。”
“谁说我无亲少故,三日前方娶了妻子,举案齐眉,待日后诞下子嗣,必给王舍人递帖设宴。”
王闻序眼下闪过锋芒。
晏景反而笑道:“忘了,王舍人早已娶妻,许是早有了好消息,说不准是我们要先去赴王舍人的喜宴。”
旁人不知王闻序跟周淑婉的关系,晏景却是门清。
他故意讽刺,不乏有提醒身后人的意思。
王闻序是有夫之妇,而他是她的正经夫君。
论相貌,他不输他,论官爵权势,他更压他一筹,论用心,他能将她明媒正娶回来,王闻序身边却有个难缠的周淑婉。
阿奴这般聪明,一定能想清楚谁才是她的依靠。
王闻序听罢,叹了口气:“喜宴怕是吃不上,若哪日和离,母亲病弱年迈,家中无人执掌中匮,或许还要请妹妹多回来照看。”
晏景似笑非笑,凤眸阴鸷,“侯府事忙,没这个时间。”
王闻序话中有话:“只要有心,什么时候挤不出时辰?”
尤晚秋听他们你来我往,针锋相对,转头又看到四周下人窥探的目光,深觉尴尬。
男人好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