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宫阙下,似是非鸾霞。花繁类金簪,心杂岂怨他。
自红何必染,真白不须妆。燕送归菱井,蜂衔上蜜房。
非是金炉气,何关柏殿香。裛衣偏定好,卿持奉秦王。
无奈谋自古,香裙似雀霞。回望伊恋始,拂心已断肠。
----珠玑
伽罗原本娇美的面容,现在已是满面憔悴,神情疲惫的躺在床榻上,微闭着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亲热话语声,听着听着,伽罗的嘴角处勾起了一道弧线,泛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
“哀家的小宝贝,小郡主,你们看这小妮子多好看,跟她母亲一样漂亮可人,哟哟哟,你们看,她还给我老太婆眨眼!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嘛?”娄太后此时正满脸慈祥,带着舒心的笑意,抱着襁褓中的女婴,跟身旁一群随从和嬴夫说着话。
此时的娄太后已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严肃和不苟一笑,此时此刻的她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与天下的所有母亲一样,疼爱着自己的女儿,欢喜着自己的外孙女,甜蜜地享受着这天伦之乐。
侍奉的宦官和俾女看着娄太后少有的开心,每个人都带着舒心的笑容,不停的好话恭维着、应和着。
娄太后边逗着孩子,边笑着轻声问道,“英夫呀!孩子名字取了嘛?”
站在一旁赔着笑脸的上官英夫听到陆令萱的问话,赶紧躬身回道,“回母后大人,无为道长算了八字,初步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九珠,这不正等着母后您给拍板定夺!”
“噢?无为高道来了?”娄太后听到上官英夫的话,诧异地扭头看着英夫说道。
“是,他老人家昨夜来得,还把神医范施老先生也请来了,伽罗能母子平安全拜二位高人所赐!还准备明儿让神医也给母后您调看一下!”英夫谦恭着回答道。
“好!好!你师父有心了,他能把范施神医请来,真是伽罗和哀家的福气,这下哀家的腰疼毛病定会有指望了!你师父他胆子也太大了,也不给哀家提前说一声,皇上现在可对道人心怀歧见”娄太后带着担忧神色说道。
“师父老人家就是怕这些,所以也是悄悄来的,可能也是怕叨烦母,小婿想他老人家定是先捡您心中牵挂之事为首办,所以就先来家里给伽罗护法了,所以我趁他空闲,就缠着他老人家推演易术,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英夫笑着回道。
“九珠、九珠、上官九珠,九为天道,珠翠祥瑞,不错!很不错!这名字起得儒雅又不失我皇家之威气,合哀家心思,哀家欢喜!不亏是道行高深的高道呀!”娄太后轻声念叨后,点着头满口赞许着。
片刻后,娄太后收敛了笑容,转身向贴身宦官沉声说道,“记着,等皇上回来,去给他说一下,就说我的意思,自今日起,让大齐国内臣民但凡产女,一律不得使用九珠闺名,违者以僭越之罪论处。另请皇上赐上官九珠为九珠郡主,奉一等亲位,不入法不入刑,自行出入宫闱;赐无为道长道观、壁玉一对,二品上宫苑侍郎位,赐范施神医金万两,二品御医官位,治医郎制。
娄太后说完后,又笑眯眯地抱着九珠转到一边乐去了。
“喏!”宦官大声应道后,转身笑着向英夫抱拳低声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王后这可是重赏呀,大齐国这可是头一遭,您和小公主可是拔了头筹,赶紧谢太后的恩惠吧!”
“承公公吉言,谢公公夸誉,岂敢拔头!”英夫微笑着谦恭回礼后,慌忙撩了袍襟,俯首躬身扣地,大声说道,“谢母后垂爱,谢母后赏赐!”
“呵呵,快起来吧!小点声别惊着我小心肝!”娄太后笑着点头说道。随即,娄太后眼神一紧,又恢复了往日的那份不苟一笑的神态,无形的威严顿时又弥散在她的身上。
“你们下去吧!哀家要和他们说说话!”娄太后沉声说道。
“喏!”一群侍从躬身俯首应道后,倒退着缓缓地离开了厢房。
娄太后抱着九珠,缓缓地走到床榻前,慢慢地座到榻前,和蔼地看着伽罗,笑着说道,“丫头,你受苦了!给哀家添了一个外孙女,哀家很开心,哀家能给你的一定不少你,也算哀家替你早逝的娘亲百倍的来疼爱你!”
“谢娘亲,伽罗何德何能?能得到娘亲如此厚爱!”伽罗躺在床榻上,流着泪,带着感激之情轻声说道。
“不要如此说话,我与你母亲虽非亲姐妹,也不是旧相识,但你母亲和父亲能折损了家人,舍命救我,才让哀家能有今日,而你自小懂事谦让,行止得体,和睦姊妹,甚合哀家心思,你再当不起,无人能担的起!这是你应得的,除了这江山我不能给你,其它的母亲一切都随你所得!”娄太后闪着慈祥的目光,和蔼的说道。
伽罗听闻娄太后的话后,带着激动的神情,流着泪,轻声地喊道,“娘亲!”
娄太后缓缓地把九珠放到了伽罗身旁,握着伽罗的手,轻抚着说道“你这一声娘亲,叫的哀家心都碎了!娘亲心里很清楚你这些年吃的苦,受的委屈和白眼,但你爹留下的子嗣宗亲虽然多,但除了你二哥皇上外,能擎天持柱的没几个,母后现在又不能过于贬斥他们,毕竟,你二哥大业初立,还是需要皇家一脉的平衡稳定,还望你多多体谅娘亲。
现在你也当母亲了,以后其中的难处你自会体解,你所受的委屈,哀家不会再让九珠也去担负,你好好养身体,过两年等九珠长大,你再给哀家生个小外孙,那时,哀家就心满意得了,也算还了你双亲的心愿。从今以后,有哀家在定护你全家周全!”
说着话间,娄太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牌,放到伽罗的手里,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个玉令是先皇给哀家的,母后多年未曾使用,现在送给你了,不要小看这块玉牌,这个玉牌除不能调动兵马外,在大齐朝廷之中,文武百官,各州官署,甚至你二哥本人,见牌如见哀家和先皇,持牌者甚至可以不奉历代后君旨意!它的权力大的很,只能使用六次,你可要好好收起,慎重使用!”
听闻了娄太后的话后,伽罗和英夫带着吃惊的神情对视了一眼,英夫慌乱跪下,伽罗挣扎的要起身,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母后大人,这个恩典,女儿万万不敢接受!小婿万万担不起,您赶紧收回吧!”
娄太后抬手一挡,阻止了伽罗的起身,她扶着伽罗的胳膊,“不要起身施礼,快快躺下,赶紧躺下!”说着话间,娄太后将伽罗已经半起的身子又给扶躺了回去。
娄太后看着跪地英夫,轻拂了一下袖袍,缓缓地说道,“有何敢与不敢,哀家给你妻子,哀家的女儿,理所当然!伽罗虽非哀家亲生,但伽罗值得哀家托付和信任,你们就不要多言了,坦然接受吧!哀家说过,定会护你们周全,这就是最大的凭信!
不仅如此,过几日哀家会让你皇上下旨,加封你为骠骑将军,仪同三司,任京畿大都督,你就准备赴任吧!务必尽心为大齐办事,朝廷办事,做一个巩固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