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护士跟我说完,我都不敢相信,小玉是真的出院了。
但确实床上没人,小玉办了出院手续,走的干脆利落,直接了当。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乱,好乱。
一切都乱成了套。
我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执着什么,在为难什么。
一双黑色的皮鞋在我面前站定,寂静无声。
我没动,整个人却是僵直,眼睛死死看着这双皮鞋,眼眶涩痛。
笔直的双腿弯曲,单膝跪在我面前,我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心在痛,似乎呼吸都变的困难。
然而,即便这样,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快走开,傅暖,快走开!
可我脚却像生根了般,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
一只手落在我脸上,抬起我的下巴,我看进一双深情又暗黑的眼睛。
这双眼睛永远那么让人着迷,沉醉。
我的心被深深禁锢。
“你这是做什么?”脑子突然清醒,我看着厉庭琛,轻声说。
他的手僵住,指尖似乎有了力量,带来针刺一样的痛。
我腾的站起来,第一次,我这样俯视他,像他曾经无数次的那么俯视我。
然后,一字一顿,“厉庭琛,不爱我,那就不要来见我。”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也就是我这样了。
我想,在经过了巨大的痛苦后,我开始变的和小草一样顽强。
是啊,我傅暖,这么多年就像夹缝里生存的小草,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我怎么就不能把以后活好?
唐轩站在前方,温润的眼睛似被一团雾蒙了去,里面的神色完全看不透。
我走过去,停在他面前,在他眼里逐渐浮起的亮光中,说:“走吧。”
他笑了,似春暖花开。
“好。”
三天后,我回到旅店收拾行李。
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而小玉去了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就像她说的,我们谁都不欠了。
拿起行李箱,看一眼这一方不大的地方,我紧了紧拉杆,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