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六月的天算不得炎热,比起南方的夏天要凉爽不少。
对于度过了长达半年冬天的新京人来说,这种风和日丽的日子足够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为之雀跃。
基地里正在放风的三十人也趁着这么好的天气要么散步,要么借助一些简单的器械锻炼身体,要么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晒太阳闲聊。
宋福耀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的靠在双杠的一侧,从远处看去,他很悠闲的在看着旁边耍单杠的人,实则在用余光警惕着办公楼二楼走廊上的秦天。
距离隔的较远,并不能看清秦天的具体模样,但这个陌生人的出现引起了他的警惕。
虽然不知道秦天是什么人,他总有一种不喜的感觉,打心里觉得这个同样在打量他们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老宋,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身后趴在另一根钢管上的年轻人有些无精打采,跟被烈日晒样了的荷叶一样,那张脸看上去一点朝气都没有,显得有些皱巴。
“听说快了,再在这里呆着,神雕都得变成虾米,面对鲍鱼只有逃命的份咯。”宋福耀一开口就是耐人寻味的高深比喻,那皱巴脸服气的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老宋啊,糙是糙,话说的却是实情,这段时间可把老弟给憋坏了,再这么下去,我都想去申请一块肥皂了。”
宋福耀将嘴里嚼烂的草根吐掉,笑骂道:“你个狗日的,这段时间还真学到了那些关东军的精髓,以后你怕是有钱也没地方花了,那些小相公可不好找。”
“嗨,我没说真的好这口,我是说在这么憋下去,就跟秋天的稻谷,不弯也得弯了。”
宋福耀与其敷衍着打哈哈,心里却在想:“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都困难,还想着裤裆里那点事,你不先死谁死。”
与此同时,办公楼二楼的走廊上,佐藤工木也走了出来,站在秦天的旁边看向操场上的众人。
“秦天君是新京警界唯一一位级别比职位高两级的新秀翘楚,这个案子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吧,办完这件事,估计以后我们就能在警察厅一起共事了。”
听见佐藤说话,秦天殷勤的掏出口袋里的烟盒,用两个手指在口子上弹了弹,等几根香烟参差不齐的弹出来,恭敬的递到佐藤的面前。
“佐藤科长说笑了,我这种毫无根基的小民,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到头了,再往上我可不敢妄想,您抽烟。”
佐藤摆了摆手:“谢谢,不会。”
收起烟,秦天不敢与佐藤站在一条线上,很知趣的后退了小半步,与佐藤差了半个肩头,微微躬身说道:“不瞒佐藤科长,我这个局长都是靠运气和花钱买来的,对于破案侦查什么的一概不懂,我都不明白厅里为何会安排我过来,这不相当于叫了个废物过来嘛。”
“秦天君,你谦虚了,不管用什么手段爬上来,你都是芸芸大众里拔尖的存在,凭什么你可以一路顺风顺水,其他人则不行呢?”
“佐藤科长谬赞了,秦某也只是走了狗屎运,没了这身皮,恐怕连街头巷尾的小混混都不如。”
“你们华夏老话说,过度谦虚实际上就是在向人表达你的厉害,这样并不好,会引起一些人的反感,比如说我!”
佐藤工木的语气突然严肃,秦天吓的手里燃了一半的烟卷都给掉落在地上,表情慌张道:“太君息怒,秦某以后一定改,这次公干,还请太君多多照顾,这件事结束之后一定好好感谢您。”
“秦天君,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这种贿赂手段在我这里并不会奏效,我们佐藤家永远只会忠诚天皇陛下,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些话了,这会让我更加讨厌你这种虚伪的下等人。”
秦天惶恐不已,连连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