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这么细,床上一定很软。”
“玩起来是不错,估计生养怕是不好。”
言辞也跟着越来越不堪
声音很小,但重行他们不是凡人,全然听得清清楚楚。
臣玉见这情景,神情已经凝重起来,正欲起身帮她摆平,却看见重行气定神闲,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仿佛早已料到,而阿财带来的匣子已经在桌上去了锁。
这是还有后手,臣玉瞧见,又镇定下来,在一边静观其变。
重行含着笑意,一言不发,却冷眼瞧着他们。
等众人全部露出本样,把她完全看轻时,重行骤然将盒子掀开。
“哒”得一声,来得十分突兀。
整个低而嘈杂的人声中,足够夺人眼目,一时间厅中众人都望向这边,突然收了声。
这时候重行站起来,脸上仍带着笑意,声音不急不缓,可是其目光中加了一分不容质疑的威严。
阿财站在一边,右手握着刀,有一丝寒光露出,呼之欲出的利刃更添了一层威慑。
厅中众人望着上首纤瘦的女子,心中竟然生出寒意,竟然大家也都安顺下来。
“我本意是与大家和睦相处,心里身怀技艺的师傅们也十分敬重,可是尔等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重行说了这一句,眼神就盯着吴易,很明显要拿他第一个开刀。
“吴易自诩资历深,绣工技艺极佳,众人捧着你多了,我看你是忘乎所以,现在更是昏了头,忘了谁才是这绣坊的东家。”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匣子里拿出两方锦帕,一摸一样的锦缎,上面都绣有站上梅枝上的小雀。
粗略看是一摸一样,但细细看过便知,其中一个美则美矣,精致之余略显呆板,比不过另一个轻盈灵巧,精细之外更栩栩如生。
阿财拿着给堂上人一一示过,大家脸上渐渐浮现惊诧,纷纷往吴易那里瞧,而吴易脸上已经由之前的轻幔,转为完全的铁青。
大家这么多年看过来,自然能分辨这两个,哪一个出自他手。
“就拿绣艺来说,大家有眼睛,我想也足以看得清楚,都说吴大师傅一双巧手,几乎可令死物复生。可是如今一见,似乎名不副实呀。”
重行显然并不打算仅仅揶揄,真正的杀鸡儆猴要见血才有效,嘴上的功夫到底还是太轻,刚刚阿财料理闲人,不过是个开胃小菜。
那日离开,重行就下定决心,既然接了手,必须按她的规矩来。
重行身后站着三个姑娘,今日来时就带着,一直安静仿佛透明,这时候终于派上用场。
重行招了招手,叫来其中一个站在中间略高挑些的,笑着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如莲,也是秀出另一方帕子的人,果然沧州是人才众多,也足以证明新起之秀,后生可畏。
自然也说明一个道理,江中之水,后浪更盛前浪。吴易大师傅你说是不是?”
吴易能得人敬重,立身的根本就是绝佳的绣艺,也是他傲气的资本。
如今重行带来阿莲,就是要从根上动摇他。
不过远远不够,吴易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