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轻易示人?”重行一时有些不明白。
茗菀低声解释道:“那时候我还在云台,你也知道,在那里来也好走也罢是寻常之事,只是这一年客人却少了太多。
不管是行策有失,还是子孙败家,只我听到的就有几次,最后家业尽数由他们接手,想来是有点厉害。”
“那可曾有人知晓他的名姓?”见得了一些线索,重行自然不肯放过,继续追问道。
茗菀又思索片刻,最后只是摇摇头,轻声回答道:“这花纹我也只见过一次,其实在华市也并不常见,更枉论神都了,你怎么说起这个?”
重行不敢相信,只好在此确认道,“可是路上我见过好多次,刚刚那街上你没有瞧见?”
茗菀神情迷惘地摇摇头,这时候佳玉听见母亲回来,跑出来硬要黏在母亲怀里。
重行放过她回到房中,阿财不用看孩子得到解放,正躺在榻上嚼葡萄。
现下是冬日,葡萄难得,更何况品上佳,更是价值不菲。
重行小心捏一颗在手里,心疼地几乎说不出话。
“主子见处处是凤凰莲花,难道没瞧见应龙凌空的纹图?”阿财吃得恣意,“那是遥徽殿下的铺子,这些是殿下派人送来的。
我还分了好些给佳玉,而且吃食都不算什么。更珍贵的还有消息和秘药,那才是真正价值不菲。”
重行想起林琅,自己也曾在华市买过,知道他所言不虚,仔细回想起来,应龙凌空的图纹确实也不少,可那些店铺看起来就昂贵。
虽然升任之后还有代任,重行的俸禄比一般中时要丰厚一些,是下师时的三倍不止,但这些铺子还是不敢轻易踏足。
这还只是崇翀一个州。
含了一颗葡萄在口中,甜酸的汁液肆意唇舌,重行忍不住又拿了一颗,装作无意问道:“殿下如今在昊苍?”
阿财瞥了她一眼,故意重重叹了口气,“殿下只是匆匆路过,已经不在这里了。”
重行有些失望,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阿财得寸进尺,凑到重行耳尖,“主子要不要改变主意,就当是拿钱办事,我们只要能讨到便宜就好。”
重行迅速站起来,撩了撩头发,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日我们启程去飞于,不能再耽搁了。”
阿财抿抿嘴,不再多说。
第二日城门刚开,他们就驾车前往飞于,可是路上马辔断了,多花了些时间看,好在城门关闭前他们及时赶到,驿站二楼还有最后两间房。
不过这一路也不算毫无收获,等阿财修理的功夫,茗菀讲了一个云台的故事,算是一段佳话。
云台曾经有一位出身凤凰的舞姬,家族获罪出逃至此,容貌娇艳琴舞双绝,名字叫做阿绾。
有一位凤凰朝中不受宠的王,为她重获自由费尽心力散去万金。两人忍耐许久,终于得偿所愿,回到故乡。
云台多是痴心错付年华空等的故事,难得有圆满结局。
她阿娘也叫阿绾,也擅琴与舞。
重行那时候年幼,记得阿爹和阿娘的确情深意重。可史料和书中有载,阿爹直至旧王病重前,一直被委以重任,并非不受宠。
重行缄默不语,那位王又是谁?
在驿站安顿下来,还没等她开口问阿财,就听见楼下一阵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