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桃林外,重行牵着他的手,心里如鼓点一般七上八下。
重行平复一些,想要继续向前走,遥徽却站住了,任由她牵着手,但脚下一动不动。
转过身来,只见帏帽之下,他伸出手来,接住柔软一片。
“阿兰,我要听真话,带我来城郊桃林,是为了什么?”
声音还是温柔如旧,也没有恼怒,但很明显瞒不过他。
“殿下难得出来,或许可以见一见故人。”重行思量之后,觉得此时还是说实话比较好。
“既然来看盎春,提前可以告诉我,何必这样偷偷摸摸。”遥徽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跟着重行往前走,“你如实跟我说,我不会不答应,下一次不能这样。”
“原本是怕殿下不愿意来,下次一定不会了。”轻声应过,重行放下心来,走得也快些。
这棵桃树下绿草茵茵,长度刚过马蹄,树枝也经过修剪,没有鸟雀筑巢。
显然已经有人祭过了。
重行也不敷衍,虽然与盎春说不上极好,但只要是答应过的事情,总是要好好完成。
让遥徽今日亲自来,重行已经践诺。
神族的轮回要更漫长,再次相见怕是千万年之后,重行思及此处,忍不住替盎春说话,至少在遥徽心里不能继续是罪人。
不是重行十足心善,只是思及自身,若是有朝一日,心中有愿有人能替自己成全。
“她真心记挂殿下。”
“我知道,潜卫禀报过,潋冬招人去寻,也是我默许的,否则战时找人去前线,哪有那么容易。但过去已经过了,我如今只能顾及身边人。”
遥徽十分坦然。
还算是有情有义,重行暗自笑笑,转而向他道歉,“是妾身妄自揣测,向殿下赔罪了。”
“赔罪就免了,刚才潋冬叫你不要去河边,我想知道为什么,阿兰辛苦带我去一趟,算是将功补过。”
重行这一下却惊住了,刚刚未免尴尬,特意没有提及姓名,可还是让遥徽知道,心里不禁有些发麻,怎么他什么都知道。
“殿下难道是看的见了?”重行手心冒汗,有些许惶恐,
若真是演的,前面那些真情相诉,全部都是笑话。
她突然有点害怕了。
遥徽站在原地,几乎是无奈地叹息一声,还是耐着性子站在那里解释,“当然看不见呀,药虽然有用,也没有立时痊愈的奇效,好歹曾经也是枕边人,我不至于听不出潋冬的声音。
我只是眼盲,又不是心盲,阿兰在这样胡乱多心,我就真的要生气了。现在听明白,能去河边了吗?”
“自然是可以,殿下别恼。”赔过笑脸,重行扶着他往河边走,自己也安心许多,至少代价没有白费,可总不能踏实下来,遥徽到底是个极谨慎小心的人。
还没有走到河边,已经隐约能听到丝竹饮宴的声音,熙熙攘攘往来穿梭的人还不少。
他们来此饮宴游玩,排场着实不小,主人家也是个年轻公子打扮,开怀肆意十分豪爽,身边围着一群年轻公子。
外头有甲兵守着,不能够再接近了,重行扶着遥徽想略微休息,便去了河边一处略高的亭子。
正巧碰见两个年轻公子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