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行摸到刀,拖着刚刚休息一会儿的身体,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这已经是将死之局,她一个人能对抗数十位神侍的胜算简直微乎其微。
但是她想活,血战到底杀出重围,这是唯一一条出路。
身上无数的伤口,重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不断重复手起刀落的动作。她已经记不清楚挥了多少次刀,也记不清杀了人,阻止他们放出刑狱中关押之人。
可是他们人太多,而重行太累,累到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站立,累到已经不允许她再阻挡下一个人。
终于她在一片血红中倒下。
重行准备接受被利刃划破的结局时,眼前的敌人被瞬间分成碎片,在她眼前掉落,有一个人如神兵天降冲了进来,将她护在身后。
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他在一声声唤她的名字,可惜意识越来越模糊,手中的刀也随之松脱,她想说自己没事,却没有力气回应。
失去意识之前,重行好像看见帝君来了,然后便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长渊过来时,只看见神侍满地的尸体,还有在尸山血海中的遥徽。
他半跪在地上,手提长枪面无表情,身边是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的下师重行,怀里扶着泪眼婆娑的吟歌。
长渊迫不及待走过去,从遥徽怀里抱过她,小姑娘哭的不行,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哭的他心痛得要化了。
因为他想要引出背后计划杀掉神官武将、策划妙音司遇袭的幕后黑手,兵行险招才将小姑娘送入极危的境遇。
可是他错了,低估了对手的力量,也赌错了神侍和神官的忠诚,懊悔已经无济于事。
遥徽不仅料理了这些反叛的神侍,一路过来还收拾了另一波来意图放出要犯的人,顺带将意欲逃窜的囚徒也重新锁进牢中。
这时候,遥徽看着长渊平静说道:“犹叶逃出牢房,寒江意欲刺,都已经被我料理。
我擅自离开监牢有违法度,只是这次事态十分紧急,重行下师身陷险境,吟歌神侍也危在旦夕。褚兰神侍反叛,实在意料之外,还请帝君宽宥。”
长渊一时无话,吟歌靠在他怀里说道:“对啊,遥徽救了我,也救了重行姐姐,更何况我听说,刑狱责罚之日已经要结束,怎么算也是功过相抵了,帝君不要责怪他。”
长渊想了想,并没有给出明确说的答复,只是抱起吟歌,看着遥徽说道:“殿下辛苦,只是此次遇袭,刑部损毁严重,许多事情还需要容后再议,还请见谅。”
这时候他才想起地上拼死力战的重行,嘱咐跟来的神侍们要好好救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重行再次醒来时,不是睡了多久,身边已经变了景象。
不再是冰冷灰暗的刑部值房,而是富丽明亮,远远可见华美的珠帘还有凝神的花香。身边有十余位侍女,身着名贵的水蓝鲛纱。
见她醒来,欢天喜地,忙向外禀告,“殿下,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