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站在那里,仍是不知所措,他有点看不明白主人。
可是望月心里觉得,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因为有苏白是让他们安身立命之人。
他们是被氏族驱逐的耻辱,若不是有苏白收留,冻毙街头然后成为饲养灵兽的材料,就是他们的宿命。
有苏白擦拭完刀,见望月还站在这里,看出他的疑虑,开口低声解释道,
“他既看轻我们,这一次完了就会有下一次,一次一次压制我们,你也看见他之前的行径,我也不想你们被他压在底下驱使。”
只是简单几句,望月心中被触动难以平息,他们是被厌弃之人,也只有眼前人真心在乎他们。
这一刻望月甚至想要用自己替有苏白认下。
他是那样好的人。
可是摩云的事情一定要有交待。
正当望月想诉说陈情时,就见有苏白看着自己,眉间微蹙。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至于他自然不能我们认,看来是要想法子推脱到别处。”
听有苏白说完,望月又仔细瞧了一瞧,心中急切便脱口而出,“倒是可以借神军缘由,神域和魔族多年征战,早已经积怨颇深,出现此时也属寻常。
殿下的刀法正与龙族常用类似,仔细伪装一二,正好安在出身龙族的战将云骁身上,这次出战他也在边境守军之列。”
望月说得简单明了,有苏白赞许地看着他,低声感慨道,“望月思虑周全。”
有苏白独自在阁中,眼神立刻恢复清明,刚刚的感动荡然无存,艳丽张扬的脸上,神情疏离而淡漠。
龙族确实兴盛得太久了,他心里暗道,不禁又看了一眼刀。
考量各个神族势力时,有苏白习惯轻轻用拇指摩挲指环。
思及凤凰一族,他又展开画卷望着画中人出神,不自觉抬起手用唇吻向白玉花瓣,如蜻蜓落于水面般轻柔而眷恋。
但很快有苏白就收敛起来。
他身后的黑暗中,两个黑甲佣兵用铁链拖了一个人出来,衣上已经血迹斑斑,铁链在地上摩擦作响。
有苏白随手扔下两张纸,甚至没有给他一个正眼,只是品着茶冷淡说道:“留你一命是因为阿兰求情,拿上通关凭证去瀚海,带着你弟弟一家回长山,照纸上的位置寻个谋生。”
白仙捡起两张纸,感激地望向站起来的他,劫后余生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嘴巴闭紧一点,你知道我的规矩,没有下一次。”看着落在厚厚绒毯上的水印,有苏白厌恶地移开一步,招手叫人带他出去。
魔界近日战乱频发,现在的神域没什么便宜可讨,有苏白打算回狐京,届时借道魔界,顺便看看好戏。
又过了近八个月,瀚崖州边域诸城一一解困,这场魔族和叛军的侵袭才算是完全结束。
臣玉的恭贺恰如其分,带来了华服珠玉和数量足够的金银,正可以借了刑院修葺的燃眉之急。
但重行明白,他来也是提醒她,是时候履行当日一诺。
所以臣玉前来小院时,重行也不与他兜圈子拖延,把话说得直截了当。
“这里先谢过臣玉先生,辞官书我已上表,只是平儿那边请先生多容我些时间。”
重行说得客气,臣玉听罢笑笑,“陛下并非苛刻之人,这次也是遣我来看望殿下,得知殿下安好便心满意足,其余的事情也不用着急。”
重行含笑回道,“多谢父亲体谅,臣玉先生辛苦路。”
接着寒暄几句,臣玉告辞离开,他这次来瀚海住在莫氏宅中。
重行已经知道,站在莫家背后的是元氏,可正如凤凰王庭中一样,兄弟阋墙后各另一半,说是分庭抗礼,亲近王庭明面还是压过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