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行询问无果,也不再继续,他铁了心要认,不仅折清扯不出来,折清后面也会断了。
不过不要紧,周小刺杀上级,已经板上钉钉无从抵赖。
她可以等,等到了时机,再一点一点拔出。
回到房间里面,重行立刻写了信,请刑院中来人,将周小押回去受审。
干衅已经伏法,她一并写了信,并向上回禀了走英的事情。
走英是魔界叛将,也将一并送入瀚海刑狱,窜入神域的一小股魔军已经被尽数清理。
含鸢也被关押在军营里,还有她的小女儿愿儿。
有些事关乎军情,扶安并不方便透露,重行没有见到她们娘儿俩,想起之前她们是靠走英生活,现在完全无所依靠,不知以后要如何。
刑院那边已经回了消息,不日将派神官前来。
这一日扶安得了空,侍候在母亲身边,这时候他的副将进来回禀,“走英临行之前相见含鸢最后一面,想问将军是否允准。”
扶安想了想,还是点头允了,这是常情,但他必须要亲自去看,确保无虞。
他离开之后,重行问起阿财。
“含鸢是不是和神域有些关系?”重行说了那日心中疑惑。
阿财端了果子放到她面前,“她的事情就说来话长了,而且走英是见过元烨太子的人。”
重行眼神黯淡下来,那必然不是恩而是仇了。
含鸢走进的牢房,扶安站在外面,两个副将颂和钧分立两侧,仔细盯着他们。
走英身上已经被重链锁着,受过了重刑,脸上苍白,浑身上下满是血污,看见含鸢之后,空洞的眼神里才有了一些光亮。
含鸢站在浓重的血腥之中,没有恶心也没有害怕,平静完全不似一个柔弱的女子。
“你到底是谁,又为谁做事?”
时至今日,走英对她还是说不出重话,情意已经尽力压制,听起来还是温柔。
含鸢站在原地,垂下眼没有看他,轻声说道:“我就叫含鸢,没有人指使,我替亡人做事。”
走英并不相信,忍不住笑出来,继续问她话。
“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是为了杀我吗?这数十年的恩爱相守,只是对我的一个圈套?”
含鸢这时候抬起头来,泪一滴一滴从眼中落下来,神情却丝毫没变,仍像是平静的湖水。
她缓缓启唇,声音却露出平静下的汹涌。
“我出生在九翼和荆羽的一个叫雨叶的小村子,村子很小只有一百户人家。
你一定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是魔界的将军,奉命从九翼和荆羽入侵神域。
魔军骑兵的铁蹄下,这样被毁掉的小村落数不胜数。我身子不好,那日没有及时回家,却碰上散落的魔兵。”
话说到这里,走英震惊之余,亦无话可说。
事情已经做下,那些罪孽早就洗不清了。
“是太子殿下救了我,又叫医官给我医治,才侥幸活到今日,后来遇到你。
那些日子我的确恨你,可是后来你照顾我保护我,对我那样好,我冥冥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杀了你。”
含鸢说完,站在原地,光是克制已经用尽全力。
两人久久不语,扶安见状,叫人带含鸢出去。
“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计最简单却也最好用。可常常英雄折了腰,美人动了情。”阿财说完茗菀的来历只是感慨,“但不得不说,元烨太子还是厉害,至少这一次又救了主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