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行很早起身,独自来到河边洗漱,回头看见遥徽不自觉退了一步,很快挂起一副熟习多次的笑,“殿下。”
她行礼的样子谦恭疏离,明明一仗之距,却相隔仿佛千万里。
他实在不愿意见到这样子。
“昨日我教佳玉读书,一时忘形失了分寸,茗菀和我并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
重行微微抬头,但很快又看向水面,有些不知所措,“殿下不必向我解释这些。”
“我知道,只是我不愿你多心,所以向你解释。”
遥徽诚恳而真挚,这一次她垂眼看向水面,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伸出手,里面躺着明黄的灵玉,是上次在刑狱给他的。
“还有那一次在刑狱,我知道我选了若若,实在对你不起,所以现在我把凰玉还给你。
如今我离开刑狱,已足以保护她这一世安稳。上次你说想学看九州风物志,不知如今我是否还有幸做这个老师?”
他坦荡至极,毫无遮掩。
重行小心拿过来,眼泪却不争气地出现在眼眶里,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被这样郑重地对待。
这是第一次,像他这样高位的人,愿意低下头问她的意愿。
再不是事后将补偿作为恩赏。
她背过身,把眼泪擦掉,声音还有些哽咽,但笑容却是发自内心,“能有殿下做老师,实在荣幸之至。”
遥徽的车很快,下一站就直抵瀚崖州的都城瀚崖。
因为与遥徽同行,他们不用住驿站,而是住在他私宅里。
茗菀和佳玉是另外的院子,重行和阿财安排在遥徽房间旁边,和北辰宫的主苑一样,寝殿、书房和藏书阁。
单调但提供不少便利。
重行却没有提瀚海的事情。
她希望是他平等相交的朋友,而不是借势攀附的负累。
来到瀚崖之后,那凤凰莲花的纹图就少了很多,重行即使特意去寻,也很难再见到,倒是莫家的标志和幡旗随处可见。
莫星的消息很快传回九翼的凤凰王都。
元煜坐在枫林院的王座上,下面已经跪了一片,信笺在手中顿时化为灰烬。
“人已经到了瀚海,你们现在才得到消息,之前她在神都的时候,闹出那么大动静,你们丝毫没有警觉?”
声音冰冷而平静,臣子均不敢言。
最后还是自旧王强盛时就陪伴他左右的谋臣光延轻声相劝。
“陛下息怒,我族灵力强大,每次神官遴选,有那么一些出众之人也属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