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行脑中顿时有了法子,这匕首就是向遥徽秋来信件的最佳理由。
经上次之他留她一命,她便知道,遥徽是重情重义之人。他不会失言。
有了这匕首,一切也都迎刃而解,她不用为难。
难怪那日他态度转变剧烈,还有林琅那日最后加上的嘱托。现在她终于明白,竟是这一段原委。
如此也不难解释,为何林琅和任意风对她关照有加,多半是由于父亲曾经的缘故。
一时间,她庆幸父亲留下这些,让她能够一次次化险为夷。但想起刚刚老人的话,她又不禁埋怨父亲,若没有放弃高位权势,自己又何必奔命求活。
重行握紧匕首,可是如果父亲在位,她怕是再也没有小公子了。
思绪百转千回,她一时竟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怨恨。可此刻不是由于这些的时候,现下她手边还有几个麻烦。
这老人知道这么多内情,想来曾经真是王庭中人,只是看他如此落魄,又能开出千斤黄金的高价,便知他大概就是那小宫女口中,贩卖消息挣得不少的宫人。
林珝正搜寻。
重行思考一二,继续问道:“遥徽仍在狱中,老人家求这有何用呢?”
“当然是保命要紧,我自有方式与殿下联系。”
“什么方式?”重行忍不住又追上一句。
这一句,拉起老人警觉,“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咱家消息?你做梦,想都别想!”
说罢,他朝重行啐了一口,要恶狠狠来夺,粘的胡子眉毛都要掉了。
重行左右闪避,推了墙踢了房动,静闹得不小。
听到有人过来,老人家慌了神,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拖着重行又哭又喊,“姑娘行行好,救人一命积福积德。”
短短时间,就有三幅嘴脸,重行不得不佩服。
她本来想留下些钱财,放老人走好了,结果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竟不知从哪里摸出毒虫,要放到重行身上。
上次寒烈的恐惧瞬间袭来,管不了太多的重行挥刀砍去,虽然没有出鞘但力道也有十成十。
那宫廷老宦远远飞出。
重行检查身上无恙,放下银钱在损毁的房子前,也立刻逃了。
离开华市已经天边微明,顾不上太多梳洗过后,重行提前来了刑狱,与当更的同僚换了值,两头都巡视过一轮,来到遥徽门前。
说来今日也奇,重行头一次见他睡了这样久,以往都是换值前他就梳洗整理妥当,静静坐着看书。
今天一直等道星河过来巡查,他才将将醒来。
难道是有些不舒服,重行想要问一问,走到他跟前又把话吞了下去,最后只好就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手搭在匕首上的珍珠来回摩挲。
或许是看得太久,遥徽回过头看见她站在外面,一副心不在焉,微微吃惊。
担心她不好,他随手将头发挽起来,直接走过来,站在距离狱门一一丈的地方低声问道:“今日怎么了?是不是最近不顺?”
神情温和,眼眸中殷殷有些担忧,亦父亦兄般的关心。
倒让重行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想说的问候也堵在喉咙里,想起扶余的要求,竟也有些说不出口。
他仔细看着她,重行一时也说不出好或是不好,只好站在那里,微微低下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