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问纹鹰青年:“他们三个不行了,要不咱们两个来一下?”
纹鹰青年见他夺斧头的动作像鬼魅一样,估计动起手来自已不是对手,两手一抱拳,说了几句江湖上的场面话:
“斧头帮鹰哥,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嫂子,得罪了。往后在这一片有用得着鹰哥的地方有句话就行。”
说完,又走到高个子姑娘面前一抱拳,“嫂子,兄弟得罪了。”然后对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三个小兄弟说:“没用的东西,走吧。”
各个酒桌上练夜摊的多数是青壮年男人,但先前四个帮会青年欺负三个姑娘的时候,没有一个上来打抱不平的。这边动起手来了,全离开桌子站到一旁,也没有不结帐溜走的。
现在四个帮会青年走了,他们又都各自回到各自的桌旁吃喝起来。
三位姑娘走过来对李中华、周胜利表示感谢。
高个姑娘嘴里说着感谢的话,眼睛一直在周胜利身上。
齐文敏莫名产生了醋意,小声嘟囔道:“都嫂子了还有啥可谢的。”
她虽是用的当地话,但北方话与普通话都很接近,估计高个姑娘听懂了她的话,脸一红踩着高跟鞋走了。
第二天是周末。按照来的时候王局长和齐文敏的规划,江海各大商场都有周末打折的习惯,他们第一天全天逛街购物,周一再与当地工商部门见面会谈。
周胜利向来有早起的习惯,虽然睡得晚了一些,早上相应醒得也晚了些,但依然是六点多钟就来到了街上。
本来他以为这个时间江海的街上应该没有人,但出来后却发现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人。这些人多数是起来晨练的,还有拉着粪便的车从身边过去,马路上虽然没流下脏东西,但臭味却能飘出去很远。
这里的农贸市场很小,布局却很密集,几乎每条巷子都有,市场地面上是水泥板台子,头顶上面搭着遮雨的棚子,占地不多,很紧凑,但却十分整洁。
买菜的人都是步行,脚步匆匆,熟人见面也边走边招呼,与北方熟人见面非聊上一会才离开的习惯大不相同。
他步入市场里面,听到的全是吵架一般的声音,幸好李中华昨天说过江海女人啦呱像吵架一样,不然他还真以为人家是吵架。
在众多地道江海话的讲价声中,他听出其中一人说的江海话很笨拙,当中还夹杂着洪蒙当地的方言,因而故意用洪蒙话问:“这位老板不是上海当地人吧?”
卖菜商贩道:“我是蒙东省,听着你的口音也像是蒙东的。”
周胜利说道:“我是蒙东洪蒙县。”
商贩惊喜地说道:“我也是洪蒙县的。”
周胜利先报了自己的家门:“我是龙山的”,又问对方:“你是哪里的?”
有个老年人要买青菜,商贩对旁边一个中年人说:“三叔,这个有年纪(老年人)的要买菜,你给她称上”。
又转过脸来对周胜利道:“太巧了,我也是龙山,龙山庙前的。你是哪个村的?”
周胜利道:“我在镇上工作——咱们龙山已经改镇了。”
商贩道:“听说了,前天县里还到镇里给开了大会。昨儿个家里来人送货时说了,咱们龙山的几十口子人还聚在一块喝了一气庆祝的。”
说完话,他提高声音向喊道:“我这边有个咱们龙山老乡!”
旁边立刻有人响应:“老乡来了?”
有的摊位上还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
各人都忙着招应买主,没有人能下摊位。
周胜利想起了昨天晚上帮会收保护费的事,问道:“你们在这边有当地帮会到摊子上收保护费没有?”
商贩不知他是谁,以为他是出自好奇才问,说道:“有,不给就打人。只是这里人比咱们那边富裕,菜价高多了。其实,咱龙山那边的保护费收的也不比这边少,还是在这边好。”
周胜利第一次听说龙山市场也有收保护费的,见他们都很忙,怕耽误了生意,忙告辞。
几个龙山的摊贩见他要走,用报纸包了几个黃瓜和西红柿硬塞给他,让他拿回去当作水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