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学没有说话,边看边想着心事,这看起来是一个不大的群体性事件,大坪乡的书记罗新民是赵正刚的人,能不能从这个罗新民开始,做点文章。
周立学阴着脸,盯着直播中,几百名群众大喊着,抓住罗新民,冲进乡政府的口号,“混账,罗新民在哪里,快给他打电话。”
此时,罗新民正叼着烟,恶狠狠地骂道,“刁民,全是刁民,继涛,你去处理一下,冷雨那个王八蛋还是太嫩了,还得你上。”
“罗书记,群众要见的是你,我去了怕也不管用,你群众威信高,你给他们讲两句,保准那些刁民会散了。”王继涛给罗新民戴高帽子,自已心里非常虚。
这些全是低保户,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下面这几百人,全是光脚的,一不小心,搞起来,自已肯定要吃亏。
罗新民当然明白王继涛的想法,瞪着王继涛,十几秒钟没移开,吓得王继涛不停往后躲,“你就是个怂包,拿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老子威信高,该多拿点,这点事都怕,你有什么用?”
“罗书记,我、我、我这就去,有你在我后面,我什么都不怕。”王继涛努力避开罗新民的眼光,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心里却在暗骂,你罗新民本来就比咱们拿得多。
就在这时,罗新民的手机突然响起,罗新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小声道:“周书记打来的。”
接通电话,罗新民轻声道:“周书记好。”
“罗新民,你们乡政府门口在干什么,是在赶集还是在看戏?你这党委书记是怎么当的?”周立学在电话里语气非常不友好。
罗新民心里一紧,怎么这么快闹到周书记那里去了,看来必须给他解释一下,“周书记,这事是……”
“是什么是,这还用解释吗,党委书记的职责是什么,还要我跟你讲一遍吗?”周立学打断了罗新民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罗新民拿着手机发呆,如果周书记真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还真有可能收拾自已。
“罗书记,周书记怎么知道这事的?”王继涛小心翼翼地问道。
“操,她妈的,肯定有人告密,要不他怎么会知道。”罗新民把手机丢在办公桌上,气呼呼地走出办公室。
冷雨在乡政府前的广场上,被几个老头老太太拉住,脱不开身,其中一位就是刚才向自已下跪的老爷爷。他们觉得,抓不到罗新民,先把这个冷干部抓住也不错。
冷雨也不想脱身,他知道罗新民这会在三楼看自已呢,与其脱了身被罗新民当枪使,还不如跟几个低保老人聊聊天,他就不相信,罗新民敢不出来,只要他出来,说钱被县里收上去了,自已就能解套。
三哈子带着派出所的人,手拉着手,在一楼楼梯口,挡着群众,这是朱元奎和罗新民两人下的命令,他不敢不执行,只要不让群众冲上去,哪怕是挨打他也认了。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扯着他们的衣服,推推搡搡,把警服扯得歪歪斜斜。
“你们在这里闹什么?”罗新民从楼上下来,冲着人群一声大吼,把广场上的群众吓得都不敢说话,瞬间安静了下来。
毕竟罗新民在大坪乡工作了十几年,又是党委书记,这些年在大坪乡,说收拾谁就收拾谁,没人不怕他。
“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吧,冲击政府机关,是杀头的死罪,都散了吧,政府不跟你们计较,要是还不走,派出所可是要抓人的了。”罗新民对付不听话的百姓,一贯使用这种办法。这十几年里,把下面整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