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意映也觉得自己这肚子长的有点不正常,虽然没怀过,好歹也有点生活常识,在六个月的时候滚圆的肚子就有点儿碍着她看脚尖儿了,她手掌一圈一圈地摸着肚子,皱着眉头问沈长修:“外祖,您是过来人,六个月肚子应该这么大吗?”
沈长修研究了会儿那个顶的上人七个月的肚子,也有点纳闷,便命人把大夫拎过来。
周瑾走的时候谢意映不放心,硬是把贺非给他一块儿塞了过去,小孩儿单纯是单纯了点儿,胜在忠诚无二,医术也让人放心,于是这边沈长修就从老远的山里面愣是把一个隐居多年的老大夫挖了出来,专为了看护她。虽然老大夫不爱钱财,但总要惜命,命在自己手里,沈长修就很放心由他来为谢意映安胎。
大夫姓欧阳,六十多岁,胡子也白,头发也白,每次看到谢意映先叹两口气,感慨自己老之将至命途艰阻,谢意映不是沈长修,面对着欧阳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便笑嘻嘻地把桌上的小点心向他推了推:“你吃点儿茯苓糕?”
欧阳瞥了一眼糕点,照例长叹一声,然后坐到一旁给她把脉:“少夫人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说完话没待谢意映回答,自己咦了一声,上身凑近半分,神色有些严肃。
谢意映最怕看见把着脉的大夫露出这种表情,也皱起了眉头:“大夫,没什么事儿吧?”
“少夫人,这脉象,恐怕是……”
“是什么?”谢意映还没反应,一边儿坐着的沈长修先急了。
“是孪子。”欧阳看向沈长修,沈长修愣了一下,然后半张着嘴坐回了椅子上。
“卵子?”谢意映咧了咧嘴,没懂什么意思。
“双生子。”欧阳又给她解释了一句。沈长修这时也收起了嘴望向她:“你挺厉害啊。”
“我……”谢意映反应了反应,然后低头看着肚子说了一句,“我去……”
这里面竟然还装了两个小孩儿?
她第一反应是跟周瑾说一声。
交通不易,周瑾还是每半个月派人传给她一封信,思绪落在纸上,倒比他平日里还要情意绵绵一些。最近的一封信,上面只写着一个称呼:“意映卿卿”,一个落款,“夫:周瑾”。寥寥几字,提笔又落,谢意映却明白其中意思。
回也只回四个字:“盼归切切”。
那时沈长修还笑他们:“哎呦那个不争气的小子还能写出这种话来,我还以为他只会说平安勿念呢。”
谢意映收了信纸就去撵人:“那是我相公!”
不过她也知道,老头只是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喜欢周瑾的很,平日提起人,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有一日晚上,她忽然饿醒了,正好又来了精神,便去小厨房蒸了个鸡蛋羹,回屋时隐约听着那边院子仍有人声,便带着青梅过去,见屋门开着,内有烛光,她在那儿站了片刻,大概是侍卫通传了进去,沈长修就派人出来请她进去。
进屋后发现正有一黑衣人站在一旁,谢意映如今也习惯沈长修这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手下,只瞟了一眼,就把手里的托盘放下,将白瓷碗端给人:“您有口福,我蒸了鸡蛋羹,趁热尝尝。”然后她观察了下沈长修的表情,问道:“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她知道沈长修一贯睡的不早,一方面是担心战场上周瑾的安危,一方面是因为他这里聚集着源源不断的各路消息需要他去分析决断,年轻人浴血奋战,他亦在后方为他们保驾护航。
只是今晚这个时间……实在是晚了点。
谢意映便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