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荷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杀过人的。
直到谢意映陪着高阳长公主用过了早饭,管家向长公主禀报了消息。
第四个人,剜骨割肉。
短短几天了死了四个人,每个人的死因都探查不出死状可怖。谢意映尚且觉得疲惫,高阳长公主就更不必说。
她端坐在椅子上盯着管家看了一会儿:“我养你有什么用。”
管家当即跪下,脑袋再地上扑通一磕:“是奴才的错,请公主恕罪。”
“姑母,这件事情波谲云诡,非一人之力可查清。若姑母同意,请允许我来审一审幼荷这件事情,毕竟她是我带来的下人。”
谢意映主动提出来,一方面是为了查清这一场匪夷所思的祭祀究竟为何,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她并不相信幼荷杀人。
幼荷与死者并不相识,且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如何拿着菜刀一刀一刀地砍断了尸体的四肢?
从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二十年前侉依族一族灭族之事后,高阳长公主便有意无意地想让谢意映远离这件事情,然而今日有嫌疑的毕竟是她的人,若无其它证据,这个丫环板上钉钉是要处死的。
处死谢意映的人,却不让她参与调查,自然说不过去。
高阳长公主只得同意。
幼荷被带上来的时候,已经换了新的衣服,只是形容窘迫,仍然像个被暴雨淋湿的小鸡仔一样。
“幼荷,你确定不认识被杀的问儿?”
“奴婢真的不认识,”幼荷上半身伏在地上,“奴婢谨遵皇妃的吩咐,除了去厨房,从未出过咱们家下人们住的院子,这一点其他人都是可以作证的,奴婢怎么可能认识那个问儿。”
“你说你昨日去厨房查看泡的豆子,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是。”
“那你把那晚的经过详细地讲一讲。”
幼荷这才跪坐起来,想了想,叙述道:“那时刚过戌时,奴婢想去厨房看看准备今天煮粥用的豆子泡的怎么样,便去了厨房。那时厨房里还亮着,好像有人刚走,那个点儿有人不是稀奇的事情,奴婢叫了几声没有人应,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概是谁临时出去了。查看完豆子之后,还没有人回来,奴婢觉得不能让厨房空着,便找了椅子坐下,想等人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睡着了?你那时很困?”
说到此处,幼荷似乎也觉得费解,“不应该的,奴婢平日那个时辰都不会困的,只是昨晚不知怎么的……啊!”她看向谢意映,“奴婢喝了桌子上的一碗水!”
“那水是谁放在那儿的?”
“奴婢不知道,”幼荷有些急,“但是厨房里的水,又是下人的碗,放在奴婢惯用的桌子上,左不过哪位厨娘放在那儿的。且当时喝了,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就是寻常的水而已。”
谢意映神色不变,一面之词,无所谓信与不信,“喝了水之后你便没有意识了,之后醒来便是今天早晨,在你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