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去了。可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会在一片黑暗中呢?
我也没怎么死过,经验不足,第一次去地府也是稀里糊涂,醒了就在阴阳路上。
可我此时呆着的地方分明不是阴阳路啊,地府好歹也去过很多次,别的不说,那股让人压抑的死气就让人刻苦铭心,可我此时站的地方却感觉不到,反而觉得轻松。
做了这么长时间鬼差,好歹也懂点,人死以后灵魂脱离躯体,留在死尸边等待阴差来接。按理说此时我的魂魄也应该留在石室,就算我认道不用阴差来拘,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到哪去找通往地府的路?
难不成是地府那些老朋友在和我开玩笑?
我清清嗓子喊:“哎,有人管没人管,没看见有人死了吗?没人来接吗?是不是给我准备轿子去了?不用这么麻烦,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客气啥!”
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周围依旧静寂。
“三哥?你不是说我死了咱们兄弟就能团聚吗?你人呢?三哥快出来!”
喊了半天,还是静谧。
不对,肯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王富曲,有意思吗?人都死了还玩我?你以为把我弄到个黑不拉叽的地方就能吓唬住我?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躲猫猫啊你?赶紧!”
依旧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过了很久依旧如此。行,还挺有耐心,喜欢玩是吗,那就陪你们玩玩。
我索性躺倒地上,开始睡觉,折腾了半天反正也有些累,看谁沉得住气。
就在我躺下去没多久,忽然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我蹭站起身,笑着说:“我就说吗,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三哥,是你吗?别躲了,我可看见了啊!”
听完我说的话,眼前黑暗如烟慢慢消散,最后留下了黑色的轮廓,背着身,瘦的像块刨平的木料,这是谁?这不是三哥,也不是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
我吓得后退几步问:“你是谁?”
对面那个人的声音很清脆:“死都不怕,还怕见人?”
“你到底是谁?我在哪里?”
对面那个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死?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你就算死了,也能在地府逍遥自在,毕竟你有那么大的靠山!”
我听到这话,呆了,他说的没错,正是因为地府有很多认识的人,我才有勇气选择自己了断。
对面那人见我没有回答,说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你心里还是有那种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可你知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说法叫魂飞魄散,也许你死了,就真的死了。”
话里有话,不对,种种迹象表明,我根本不在通往地府的任何一条道路上,那这里到底是哪?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我鼓起勇气冲上去,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没想到那人也不回头,伸手往前一拉,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门,推门进去。而我冲过去的时候,却只抓了一把空气。
“为什么会是你这么一个人?”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猛回头,那人已经站在身后,还是背着脸。
我咬着牙狠狠地问:“你到底是谁?我在什么地方?”
“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至于这个地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在鲁班尺中。”
“鲁班尺,我怎么会在这个里面!”
“你想出去吗?”
“想!”
“可你出不去!”
我都快疯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人:“我怎么会在鲁班尺中,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是你自己进来的。你们所在的石室,是桃妖内丹所化,任何灵魂在那其中,只有被消融的份,作为食物。你以为死了,就可以魂归地府,想多了!不过你人不怎么样,运气还真好,舌尖的血正好滴在尺中生门,就算我不想要你,也没办法。别人得此宝物,都视为掌上明珠,唯独你,粗野无度。这守了千年的门,居然被你用这种方式打开了!哎!”
说完他重重叹口气,听起来很失望。
想起来了,当时我一时气愤难忍,咬破了舌头,后来又用鲁班尺拍自己,可能是那会沾上的血迹。可听这个神秘人的意思,似乎我无意间做了什么。就问:“不就一口血吗,你说的那么玄,至于吗?不行我再吐两口给你,你把我放了如何?”
“易为不易,看似很简单的事,却也要缘分牵线。今日门被你打开,我心有不甘那又如何,时也命也!”
看他没有什么恶意,我也就放松下来:“哎,大哥,你说话别这么神神叨叨,有事您吩咐。咱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我一定会感恩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