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裂纹由细变粗,火舌从缝隙处窜出,居然把石壁一点点融化,还散发着树木烧焦的味道。随着口子越扩越大,烈火犹如群魔乱舞,向四处蔓延。我死死按住鲁班尺,哪怕那些火焰灼烧着我的手臂,我都浑不在意。因为看到那股烈火,仿佛就在我心里燃烧,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就在这时,从石室顶端重重摔下一个物体,是那个白胡子老头。不过此刻狼狈的很,那把喜人的大胡子早就燎的一根不剩,倒是脸色有了几分非洲同胞的国色天香。
他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痛苦难忍,本就枯槁的面容挤在一起,好似千年老树的树皮。
他想站起身,可心口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把控重心的能力,勉强起身,却又重重摔倒。
不过我没有一点同情,刚才他对待我的手段,小爷要加倍尝还。那一刻,我内心无比畅快,无比享受,那个自己,连我都不认识。
老头蜷缩在地,苦苦哀求,声音因为痛苦断断续续,却极尽卑微:“上仙饶命啊,千万别放出邪火,千万别啊,求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
我的声音很冷,虽然带着笑意:“饶你?那你刚才想过饶我吗?你去死吧!”
说着抓鲁班尺的手更加用力,恨不得在铜条上捏出一个手印。而随着老树妖越来越虚弱,福光渐渐从他身上挥发归于我体内,催动福光灌进尺中,鲁班尺上的“景”字更加耀眼,而从石壁后喷涌而出的邪火,被护体福光隔绝在外,反而没了炽热,只有浑身清凉。
老头见状,也顾不上疼,挣扎跪在地上,用头抢地,“砰砰”脆响:“上仙饶命,饶命啊,我修行千年,历经万难,求您再给一次机会吧!”。
“你活了千年,我活了二十多年,你就可以随意取走我的性命?妄想!强者为尊,怪只怪你本事没到家!”说完我张狂地笑着。
那一刻的我,那个连我都感到陌生的自己,居然放肆地笑,享受着这一切带来的快感,激动地等着老树妖毁灭的那一刻会带来的高潮。
三哥突然发声:“好了,四弟,就饶他一条性命吧!”
听到三哥的劝言,我怒火焚身,暴躁地回应:“饶他,你不帮我反而帮一个妖怪!他,非死不行!”
忽然紫蝠出世,三哥现行站在我面前,愣着神看着我,低声地问:“四弟,你怎么了?”
我眼睛通红,邪笑着说:“我是在除妖,你不是不愿意帮忙吗?我自己来,有错吗?给我滚!”
三哥听到我骂他,居然没有发怒,而是面露惊慌,暗叫一声:“不好!”
上前就要抢我的鲁班尺,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抬脚正中他的小腹,三哥应声倒飞三米开外才落地。
三哥从地上爬起,冲着我喊:“四弟住手,你被心魔入体了!”
我哪里肯听,按住景门,看着老头开始冒烟的身体,衣衫已经全被烧毁,干巴巴的肉体出现焦黑的窟窿,人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动作。而我,一直在狂笑!
就在这时,脸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把我整个人带飞,撞在石壁上才停了下来。鲁班尺落地,景门也即刻关闭,火焰终于熄灭了。而我,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臭小子,你要疯啊?连你三哥都敢打!”说话的人是钟馗,打人的当然也是他,可他什么时候来的却没有感觉到。
我清醒地记着刚才的事,但是我更惊讶那些事居然是我做出来的,坐在地上发愣。其实我哪里知道,我道行不够,桃妖邪火放出,心魔瞬间迷了我的心智。
钟馗见我不答话,冲过来就要抬脚踹,三哥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他刚才受树妖心魔的影响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不怪他,要怪怪我,我没有保护好他!”
钟馗瞪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人家现在厉害的紧,用你保护?自作多情!”
三哥脸色尴尬不说话。
钟馗转头走到老树妖的身前,看了一眼他满目疮痍的身体,重重叹口气:“修行不易,却为何守不住道心!”
说完蹲下身,把手按在老头焦黑的脑门上,掌心白光闪过,老头嘴角微微颤动。
做完这一切,他转头看着我:“记住,对于妖,只有活着才能赎罪。有大德的人,是渡,而不是灭。如果今天小三不在,如果今天我不在,你害人也会害己!你是人,做人要留一线,哪怕他伤害过你。”
我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也后悔刚才的行为,听到钟馗的教训,点点头诚恳地说:“我错了,记下了!”
此时瓦爷和锅爷也醒了,不过看见钟馗第一反应就是同时大喊:“妈呀,鬼呀!”
一边喊,一边往墙壁上退,直到退无可退,干脆转头面朝石壁,抱头蹲下,浑身发抖。
馗哥原本还紧绷的脸立刻露出笑意,上前一手一个把二人抓在空中说:“你们没见过鬼吗?”
瓦爷颤声说:“你这种大鬼没见过,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