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霖一愣,俊脸霎时涨得通红,他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明晃晃地打脸。
并且还是在他放下了身段,满怀热忱地向人百般讨好的时候,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做出那种匪夷所思的事来。更没有想到人家这么不客气,不假思索地赏了他一耳光。
打完他,柳明溪也同样发蒙,那人可是赵政霖啊,她居然披头盖脸地打了他,而且那人竟然不知道躲闪,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巴掌。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她本已在犯困,吃饱后就更困了。
她很想睡一觉,那人却仍不住地往她嘴里喂食,没完没了,完全不管她能吃多少。
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莫明其妙地凑过来,舔了她一下,惊得柳明溪差点跳起来!
她摸了摸唇边,濡湿一片,这人简直是……光是想想,她就感到全身寒毛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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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翼的速度也是极快,宛如一只黑色的大鸟从树梢上飞落下来。
赵政霖双眼赤红,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宛如白玉的脸颊赫然印上了清晰可见的红痕。
翼万万没想到,柳氏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殿下!顿时感到一阵气血上涌。他怒不可扼,“锵”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配剑,径直冲着柳明溪而去,杀气腾腾。
“刁妇,纳命来!”
“住手!”赵政霖一声怒喝,脸色极为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翼吃了一惊,他急忙收了剑,单膝跪地,拱着手颤声道了声:“殿下。”
柳明溪也已看清了来人,她的面色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原来,她的猜测并没错,那天在岑山赏冰瀑时所遇到的刺客果然是赵政霖的人!
她望向赵政霖,还没有等她问出口,来人已经再次率先开了腔。
翼愤愤不已道:“殿下,此女万万留不得,属下怀疑她已变节,成为敌国的刺客!”
柳明溪的眉头微微皱起,变节,刺客?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忽然有点想笑,就她现在这样,也能当得了刺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最可笑的是,这话竟是出自不久前还在追杀她的人之口,岂不是恶人先告状?
柳明溪的视线在面前的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她的脑子里转得飞快,猜测赵政霖带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其实这并不难猜,三年前那个秋日的清晨,他不正是从她的床上起身后丢下一纸休书,扬长而去?
那一幕仍历历在目,他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才肯罢休。可惜她学艺不精,还受了伤,中了毒,明知人家要杀她,却毫无反抗之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赵政霖行事素来乖戾,可笑他如今杀人竟也需要理由这种东西了吗?
柳明溪心中满是愤懑,她惨然一笑,“你们想做什么不妨直说,何必多此一举,在我头上扣一顶刺客的帽子?”
赵政霖知道翼曾对柳明溪出手,但他一般不会暴露真面目。
一边是他的生死之交,一边是自己的女人,赵政霖的想法很简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朝着翼怒斥道:“没你什么事,还不快滚?”
翼感到一阵愕然,他求助似的望向赵政霖,却不料对方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即便心有不甘,他却也只得忿忿退下。
“等等!”柳明溪抬眸,她直直地望着赵政霖的眼睛,面上不无嘲讽之色,“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请教一下。”
翼浑身一震,柳氏真是要翻旧账,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
他忽然有点庆幸赵政霖先前那一通拳脚和“规矩”,殿下既已作出处置,如今任她再闹也不足为惧。他望向柳明溪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屑与鄙夷之色。
赵政霖此时也已明白事态比他预想的更严重,柳明溪分明是认出翼来了。尽管如此,面对这两人,他不能失了偏颇,只得继续观望。
柳明溪缓缓站起身来,慢慢悠悠道:“我就想问问,阁下为何口口声声说我是刺客,可是我手无寸铁,一再向举剑相向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吗?”
翼冷冷地哼了一声,理所当然道:“伤殿下者,杀无赦!”
柳明溪显然是被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理直气壮。
望着冷眼旁观,仿若置身事外的赵政霖,她冷冷哂道:“莫非你不知道当初你的主子欲对我行不轨之事。难道我是个泥人不成,就算让人一再玩弄也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气性?我踹他一脚便是刺客,而你不远万里来追杀我,却是英勇护主?”
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淋下,赵政霖浑身布满冰霜。
带她来这里的本意是为了讨好她,结果她总在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恨不能为她掏心掏肺,可她居然说他是在玩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