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年前武林大会结束之后,中原武林,就再没有办过能够聚集所有门派的一场聚会。而这一次却不同,无名谷出事是由头,秦卫堂解散更是助力,一场史无前例的群英会,正在萧家与霸刀堂的共同筹谋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包括武当少林在内,凡收到邀请函的门派,都表示会派门人弟子前来,其中不少门派更是掌门亲自率队。
然而,兴致高昂的江湖人却不知道,除了他们之外,暗中有一股人马也在悄悄地聚齐。
是夜,席辰水在外游荡,白眉客和蒲存息等早就入了梦乡。
秦善坐在屋内,点着盏油灯,灯火明灭照映在他脸上,更显得黑发白肤分毫毕现。秦善看着自己的指尖,衣服有黑白之分,人有华发青丝之别,可惜,这世间却不能如它们这般清浊分明。
“统领。”
门外有人小声呼唤,卫十四轻巧地翻窗进来。
青天站在一旁,见状忍不住嘀咕,“有路不走,偏要爬窗。窗沿脏了还不是要我和明月去擦。”
“……”卫十四汗颜,爬窗是在秦卫堂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难以改过来。
屋内肃穆的气氛,瞬间被青天这一抱怨扫去了不少。
秦善忍不住一笑,揉了揉青天的脑袋,“先去休息吧,把油灯也带走,明早再和明月送过来。”
“可主人……”青天有些不甘心,可看到秦善不容拒绝的目光,还是纳纳低头,推门离开。小心翼翼地阖上门之前,他看到卫十四跪在地上,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冷酷,而秦善脸上再没有平时的笑意,变得有如一座雕塑。
青天不习惯这样的主人,而和卫十四相遇后,秦善却越来越多地露出这样的表情。
还好,青天最后想,无论怎样,主人还是会对我们笑的。
这样就好。
他端着油灯离开,却不知道身后漆黑的小屋,有人一夜未眠。
终于到了群英会召开的那一日!
小小的一座城镇内,如今是聚满了提剑耍刀的江湖人,县衙的微末衙役对此束手无策,在右小嶷派了人去说通一番后,索性就坐视不管。这可苦了城内的百姓,这么多江湖人走在街上,随便得罪了哪个也是灾难。还好,霸刀堂和萧家尚知道轻重,江湖人武功再高,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没有老百姓伺候,这群英会也办不成。他们派人前去提点了各门派约束弟子行为,但是那些无门无派擅自赴会的绿林好汉,可不是他们能管的。
单单是昨日,被欺辱了女儿,强占了房舍的就不知多少家。偏偏官府也坐视不理,偶尔有那路过的侠士想要拔刀相助,也被门人劝了回去。
紧要关头,武林危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家门派都自顾不暇,哪有空管寻常人死活呢。
“丫儿,丫儿!”
一大娘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的丫儿啊,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还我闺女,还我!”
一个佩刀汉子,搂着怀里的小娘子,桀桀笑道,“粗鲁村妇,爷看上你家小娘,带她回去吃香喝辣的,是你的福气!还不惜福!”
“混蛋啊,畜生!”那大娘猛地扑上去,却被壮汉一脚踢翻,吐血几摊便没了生息。
“娘,娘!你杀了我娘,我和你拼了。”少女见状,睚眦目裂,狠狠捶打这汉子,却不知她这些力气却如拳入棉花,除了激起匪徒更多妄念外,再无他用。
好一出欺儿霸女的大戏,便是路边也有江湖人见状,心生不满。
“这霸刀堂的地盘,他们就这么坐视不理?”
“你不知道,那人是西部匪寨的当家,常年和西羌人打交道。这次西域出事,霸刀堂还指望着他们呢,当然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西羌犹如梗在人人喉头的一根毒刺,拔不得去不了,一时这些匪寨倒是成了香饽饽。不图别的,只为他们和西羌人交手最多,最有经验,更有一些中原门派不知的情报,就成了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