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停电宁水三乡都受到了影响,陶文西先是在云者被大雪困了好几天,组织人把路通了之后又赶紧去了水头村,水头村离县城近但宁水更远,直达的路是一条刚修了一半的老路,如果不绕县城的话,得走两个小时,这种天气一趟下来鞋子基本没法看了。
加上她这一星期确实也没有什么条件换衣服,所以也就没再继续坚持。
“行,那你们去,替我和吴老师问个好。”
陶文西刚上任的时候吴中华还没完全卸任,带过她一段时间。
“没问题。”原星又交代陶明西:“明西,去我家里客厅拿拎两盒牛奶去中华叔家吧。”
“我去拿!”陶真行主动请缨。
“走吧。”原星看向陶真全。
于是一行人先去往下村去吴中华家,陶真行则先去原星家拿牛奶。
陶真行才刚进门,迎面就碰上了刚下楼来的江籁安。
上次两人修水管两人一同搬过电焊机之后,陶真行对他没有那么讨厌了,而且他私下被陶明西说过几次对人要讲礼貌,所以此时见到江籁安,也主动开口叫人,虽然感觉还还是有那么点不情愿:“江老师。”
江籁安看着他拎着地上两个不同包装的牛奶就要往外走,出声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原星家的二楼完全可以看得到刚才马路上的情景,就是距离远听不清对话内容。
“去前乡长中华叔家。”
“为什么去他家?”
陶真行脚步未停:“不关你的事江老师。”
看着年轻人冷漠的背影,江籁安眉头不由挑了挑,这小孩喜恶全写在脸上一点都不藏着。
陶真行走后不久,江籁安正想回二楼去继续处理工作,却见陶如男一个人扛着比她自己大很多的袋子朝这边走过来。
刚走一个讨厌他的,这会儿又来一个更讨厌他的。
江籁安在心里自嘲了一下,脚上去向陶如男走了过去。
陶如男老远就见到他了,她自觉地别开视线去,想要装作没看到。
但没想到肩上的重量却忽然轻了,是江籁安替她拿了那袋被褥。
“我自己可以拿的。”陶如男说了第一次见到江籁安以来的第一句话。
江籁安自然不会把东西还给她:“那天她和你去你家,发生了什么?”
陶如男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不是想探听你们的隐私,只是想弄清楚她手脱臼的原因。”
“不是修水管的时候脱臼的么……”陶如男嘟囔了一句。
“不是。”江籁安回答。
陶如男又一次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可能就是我爸拿棍子要打我妈,原星姑和他抢棍子的时候弄脱臼的。”
丈夫家暴妻子这种事并不鲜有,但那对于江籁安来说,是在新闻里才会发生的事。
他出生在高知家庭,父母两边的家里人哪怕追溯到前几代人都是书香门弟,动手打妻子这种让家族蒙羞的事情是断不可能出现在他的成长环境里的。
“你爸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打你妈?”
“因为他想要我出去打工,我不想去想读书,他就要打我,我妈拦着不让他打我。”
江籁安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瘦弱的身体,能打得了工?
“未成年也能打工?”
这年代,招童工属于不犯法?
“我的户口年龄比我实际年龄大,而且外面招工只要能干活,不看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