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总是来的较晚一些,带着阵阵的凉气,让人有些依赖温暖的被窝,虽然天气寒冷,但赵子烈却从不赖床,虽然身为仙主,他大可放任自己,随心而行,但为了今后的大业,他一向严格要求自己,这不,天还未彻底亮起来,微微有些发灰,天已经在下人的伺候下穿戴整齐,准备早朝。
“帝父。”一声急促的呼喊在身后响起。
赵子烈在纳闷中转过身,看到大女儿跪倒在地,微微有些不快,抬手示意下人都下去后着,沉声问道:“何事?”
“女儿想嫁给舒言,求帝父成全。”赵拓着了一身单薄的衣裳,在冰冷的清晨里微微有些发抖,但声音慷锵,没有半点含糊。
赵子烈听得真真切切,但还是禁不住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赵拓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又一次将自己的意图说的一清二楚,“女儿要嫁给舒言,求帝父成全女儿。”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赵拓只觉得心口一重,一种钻心的痛楚从心脏之处蔓延开来,传遍全身,捂着胸口,向前爬了两步,抱着赵子烈方才伸出来的腿,祈求道:“帝父,拓儿求求你,求你成全我们。”
“滚开。”赵子烈又一脚将赵拓踹开,毫无一个父亲的关爱可言。
赵拓倒地,挣扎着坐起来,强忍着痛楚跪倒,小声哭泣。
这个决定她想了一夜,舒言这个人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对自己确是一心一意,平日里他一点一滴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像是滴水穿石一般,慢慢感动,且他昨日说的话,如一记重锤,敲碎了她内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他,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开始在意他,而且她的生命中,不能再没有他,不管他是空帝,还是平民,她都跟定他,追随他,不离不弃。
可事实并没有赵拓想的那么简单,赵子烈之所以如此愤怒,一是因为赵野对自己来说,已经毫无用武之地,废人一个,他绝不会允许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二是赵子烈本就不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在他眼里,每一件事情都是一场交易,一个没有意义的交易,却要丢掉一个女儿,得不偿失;三是赵子烈已有杀了舒言的想法,赵拓一旦嫁给他,便是步了自己妹妹的后尘,一个高贵的公主,如何能嫁给一个毫无权势,随时都要殒命的平民?这是对他的侮辱和无视,更是对权利的亵渎。
赵拓显然不知道帝父的这些想法,更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处死舒言的想法,继续哀求道:“帝父,女儿求求你,从小到大,拓儿便没了娘亲,帝父更是忙于国事,很少关心,女儿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开心快乐,简简单单。”
不知是赵拓忽然提到娘亲,刺激了赵子烈内心柔软的一面,还是赵子烈有了别的想法,忽然收起一张怒脸,将赵拓从地上拉扶起来,问道:“你当真要嫁给舒言?”
赵拓满脸泪痕,听到帝父忽然这么问,忙点点头。
“即便他不再是空帝,像一个平民一样,受劳作之苦,你也绝不后悔?”
“女儿不后悔,只要和舒言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女儿也心甘情愿。”赵拓坚定的回复道。
赵子烈嘴角微微一扯,狠狠的发出一个字,“好!好!”手心却死死的攥在了一起,当初自己的妹妹赵子然也是如此,为了嫁给一个下人,公然和自己作对,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想到这些,心中已经沉积的恨意再一次翻起,连着对女儿的恨,重重的敲在了赵拓的肩膀之上。
可怜的赵拓,以为父亲在肩头一拍的动作,是亲昵是关爱,或许是离别前的不舍,可她错的离谱的是,她居然用一个正常的父亲对女儿的关爱来审视父亲,她忘了在帝父的眼中,只有天下才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他脚步之下的阶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谢谢帝父。”
赵拓满眼欢喜,长久以来的压抑和不快,随着帝父亲昵的拍打自己的肩膀,在这一刻全然散去,畅想着美好未来的赵拓,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回到房间,遥想着自己美好而又轻松的未来。
“舒言。”刚走到房门口,便看到舒言在门口等候,赵拓欢跳着上前一步,站在舒言面前,因为没有成婚,保持了一步的距离,脸上却是满脸的红润。
“你是不是……”
从未见到赵拓如此开心,舒言的纠结的心也豁然开朗,但看到她走来的方向,猜到她定是去找了赵子烈,微微有些担忧,刚想问些什么,赵拓已经掩藏不住满脸的欣喜,忽然开口,“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你说,我听着。”
赵拓嘴角带笑,看看身后来来往往的丫鬟们,将舒言引到不远处的凉亭之内,一副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的样子。
看到赵拓这可爱的傻模样,舒言笑了,“拓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