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独孤镜如此直接,说破了自己的心事。想他又如何,毕竟有了霸子妃,难道还能去争抢不成。如果没有御赐霸子妃这回事,游明朵一定非去争抢不可,什么门第,什么出身,都比不过真爱来的纯真。可现在,她不想去抢,因为两个人中间加了灰尘,总让人无法接受。
看游明朵没有回答,独孤镜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他走到游明朵身边,望着她,理直气壮,“我知道你在想他,既然你那么在乎,为什么要走啊,我愿意你留在他的身边,只要你开心。”我愿意看到你开心。
这句话独孤镜没有说出口,只在心中默默念叨,虽然知道游明朵想念花麒麟,心中布满酸涩,但总比看着心爱的人痛苦的好,如果一定要一个人痛苦,那就留给自己,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无所谓的。
“你知道什么。”游明朵不愿多说,将所有的烦恼与不舍隐在灵眸之下。
“是因为霸子妃对不对?”看游明朵不愿承认,独孤镜脱口而出。
游明朵迈开的脚步一愣,眉心一皱,就算是因为赵野又如何,如今她可是名正言顺的霸子妃,虽然没有成亲,但又御赐婚姻,这婚事已是板上钉钉,难不成自己非要哭哭啼啼争抢一番吗?
想到这,游明朵脸上平静如初,拉着爹爹,“我们走。”
独孤镜快急疯了,游游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心心念念都是花麒麟,可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就是一个赵野嘛,有什么难对付的,只要有他独孤镜在,不管是谁,休想欺负游明朵。
如果真的离开,说不定两人再无交集,这可如何是好,独孤镜一跺脚,脱口说道:“游游,你不能走,花麒麟为了你身中寒冰之毒,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赵野,他是怕你担心,故意瞒着你,用赵野这霸子妃的名义气你离去的。”
独孤镜的话如一道寒光从游明朵的头顶浇下,带着颤抖,游明朵手心一紧,“你说什么?”
“我说花麒麟这小子他身中寒冰之毒,赵野便是利用这个才获得御赐婚姻,可怜花麒麟只要心中有爱,便会毒发,可他为了你,却一忍再忍,现在毒性恐怕已深入五脏六腑,他也是怕你担心,所以干脆让你离开,他……”
“独孤镜,照顾好我爹爹。”
独孤镜话说一半,只觉得头顶一阵清风拂面,当他抬起头时,只看到一个浅灰色的披风滑过上空,朝着霸子所在的宫殿而去。
该来的总会来的,独孤镜心中微微一酸,脸上重新堆满笑容,扶着游从致重新向回走去。
此时独孤镜的父亲独孤绽,颤颤巍巍的从暗格走出来,脸上沟沟壑壑,写满了沧桑,修长的身形也如麦穗一般,深深地弯了下去,一双大脚缓慢的从屋内向外移动,像被抽了筋的威龙一般,不禁风霜。
堂堂一国武师,大空国地位最高的武者至尊,为了女儿竟然几天之内老了许多,鬓角的皱纹已如爬山虎一般,悄然而至。
枣红色的木雕门轻轻叩响,独孤绽心中忐忑难安,16年了,清儿已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大姑娘,虽然她非自己亲生,可看着她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一步步的成长,她早已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最亲爱的女儿。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以陌生人的身份面对女儿,并向她解释她的出身,想这口口声声喊了自己16年的女儿有可能会因此离开自己,独孤绽的心开始龟裂,异常揪心。
可该来的总会来,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坦白相告,不管女儿还认不认自己这个父亲,不管她最终会怎样决定,她有权利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其他的,就让老天来决定。
想通这一切,独孤绽长长的吐了口气,十分释然,微微抬起头,透过薄薄的纱窗,凝望着屋里女儿端坐的背影,十分心疼,见无人反应,他又一次抬起手,敲了下去。
清叩木门的声音,在暮色降临的夜晚显得格外沉重,如击鼓一般,引得独孤绽焦急而又忧心。
“滚。”
一个伴着泪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出来,紧接着传来一阵乒乒乓乓打砸的声音,使独孤绽本就担忧的心更加揪心。
“清儿。”独孤绽开口,接下来的话像是卡在喉咙一般,不知如何开口,原本已想好的话一时间竟全都忘得干干净净,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只关心道:“清儿,是爹爹不对,有什么你冲我来,别伤到自己。”
话音刚落,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此时的独孤清眼睛无神,死死的盯着手腕处汩汩流淌的血液,如鲜花一般在黑夜中怒放,心里讥笑万分,她没想到,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爱的父亲,自己16年来引以为豪的父亲,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想起比武场上父亲对哥哥的偏爱,想到家传之宝凤舞带,父亲宁愿传给游明朵这个外人都不愿意传给自己,独孤清心里已十分明了。
原来如此,根本就是因为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否则他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