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音儿神情落寞,仙客来喧嚣起来后她抽身上到二楼,经过天字三号房时顿住脚步,怔了片刻转身推门径直来到榻上,抚摸着床铺黯然伤神。
看到这一幕,蜃行素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为何妖音儿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古域认识的几位女子,蜃袖儿对自己的情感他大体是知道的,气血供养依赖,又是她将自己带入古域,加之相处日久,情入肌肤便是自然而然。而棋楠,不,先前的棋楠,则是自己在她情感最低谷时出现,阴差阳错成为她的救命稻草,让她目乱神迷,加之天契,自然也能够理解。至于仙灵儿,则是她信奉仙缘,心甘情愿。那眼前的妖音儿究竟为何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天系的亲和么?
当思量过她们,蜃行素最不明白的便是妖音儿,她觉得她对自己的情感还需再审视。转念过来,他不得不再思量自己对她们的情感。
对于蜃袖儿,不必多说,荡翠中那个柔弱的女子已种入心扉,她的情感单纯而热烈,与棋楠的排他有共性,或许她们都有尘世生活经验吧。
至于仙灵儿,她的情感细腻而宽博,没有明显的排他性,像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守着自己,要么恋爱下去,要么完成仙缘际会。
可是妖音儿,她没有尘世经验,但有一些凡界底蕴,目的性极强,像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自己俨然成了她的盘中禁脔。
如今的棋楠,昔日的棋楠,真正的仙灵儿,仅有一面之缘,不过天契在身,那便且行且看且珍惜吧。
妖音儿的落寞,让蜃行素花了些时间整理自己在古域的人际关系,主要是异性关系,最终他也没有明确结论,但他知道,这些女人将是他古域寻龙问天路上的搭档与陪伴。若是能洗脱妖族嫌疑,凭她这份痴情,蜃行素倒不愿与妖音儿为敌。
——但是,不愿为敌,便能成为朋友么?
仙灵儿注意到了蜃行素的表情,知道他在动心思,安分地陪着他,直到他转身离去。
蟾宫岛历经异常天象后已恢复如初,看来拜月门人自天禁解除后对天象异常也见怪不怪了。蜃行素立于百丈高空,看着浮于海天之上的小岛,似块冥顽不灵的石头,转头问仙灵儿道:
“列姑射仙岛也是如此么?”
“列姑射仙岛是群岛,看上去并非如此孤单。”
仙灵儿道。
“几座岛屿?”
蜃行素来了兴趣,便问及列姑射仙岛的格局。
“九座,九星排列。一座主岛,百倍蟾宫岛大小。八座小岛,十余倍蟾宫岛,北斗九星排布。”
仙灵儿比划道。
“主岛是哪座?”
仙灵儿便将列姑射仙岛的格局投射在眼前,指着中间道:
“这是玉衡主岛,两侧各有四座岛屿,各有四位仙使,四位佐使使统领。”
“灵儿坐镇玉衡岛么?”
蜃行素问道。
“噫。”
“仙姥呢?”
“天枢岛。”
“灵儿好生说说,我略作了解。”
一问一答叫蜃行素有种想发火的冲动。
“素儿莫急,你这急脾气去了岛上全是问题。”仙灵儿笑道,“岛上生活不知日月,常年笼罩在九彩仙气中,没有晨昏晦明。我玉衡岛有醒世钟鼓,钟鸣三声仙子们洒扫庭除。钟鸣两声,仙子们开始修炼,那里也有座座莲台供仙子们修炼。钟鸣一声是活动时间,到鼓作之前这段时间,仙子们可以自由活动。”
简单,安逸,又有规律。
听到这些,蜃行素大体明白了时间在列姑射仙岛便是晨钟暮鼓,所谓生活便是修炼、自由活动与睡眠。
仙家的自由活动什么样子,蜃行素想不来,便问:
“自由活动?仙子们都干什么,灵儿又干什么?”
“一声钟鸣后,她们便热闹了,跑向卧龙海湾愉快玩耍。卧龙海湾是天枢岛、天璇岛、天玑岛和天权岛组成的勺状海域,算是列姑射的大广场了。她们在卧龙海湾里修炼飞行战技,或者干脆是玩耍打闹。至于我,很少有自由活动时间,日常状态便是闭关,如果非要说活动,也是和棋楠玩耍,在识海里打造花海世界。”
“你从不处理事务么?”
蜃行素问道。
“有事务么?外有天禁,内有仙禁,与世隔绝的天外天,哪儿来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