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鸣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清楚。在我的记忆里,对他几乎是没有印象,但之前,我却把重星研究所交给了他。”
“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我把重星交给他的原因。”他神色迷茫。
“那我猜……可能是朋友吧,而且不只是普通朋友。”蔡正迁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你可是都把自己的心血交给他了。”
“不过我之前,也没听他提起过有你这样一位朋友。”蔡正迁摸了摸下巴,“小林,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挺遗憾的。你这么优秀,不做我的学生,真是可惜了。”
“没关系,在再明研究所里,您也是我的指导老师。”林徽鸣语气认真,“无精神力机甲是个大工程,有了您的帮助,我相信一定能更快完成这项研究。”
“你可真是……”蔡正迁闻言有些感慨,“这股认真执拗的劲儿,让我老是联想到那个学生。”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名字,叫解妤清。”蔡正迁似乎陷入了回忆,“性格比较孤僻,跟你差别还挺大的。但做研究时候的那个劲头啊,跟你几乎是一模一样。”
林徽鸣心头一震。
他想起自己与蔡正迁初见时,对方玩笑般说出的那句“你很像我的一位学生”。
他沉默良久,艰难地开口道:“蔡老教授,其实我母亲的名字……也叫解妤清。”
蔡正迁闻言,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他。
“女字旁的妤,清澈的清。”林徽鸣的声音有些发哑,“她,还曾经在帝国军校当过交换生……对吗?”
“你居然真的是小解的孩子?”蔡正迁语气颇为激动,但突然想到林徽鸣已经是父母双亡,脸上的喜色很快消散下去。
“她怎么这么年轻,就……”他面露不忍,“是得了什么病,还是因为不可控的意外?”
“她是积劳成疾,突发疾病过世的……”林徽鸣语气沉重,“都没有来得及抢救,直接停止了呼吸。”
平心而论,他对自己母亲的态度,是非常复杂的。
在自己的童年里,她对自己的忽视,让林徽鸣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说心里对她没有怨恨,都是假的。
但那天,林徽鸣在学校上课,被老师告知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亡时,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赶到医院时,他只看到母亲被白布笼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林徽鸣看到的一瞬间,眼泪便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当时他的父亲还因任务在外回不来,是徐老教授带着他一起办完了母亲的后事。
葬礼上,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很多,林徽吟哭得像个泪人,林徽鸣紧紧握住她的手,站在徐老教授身边,全程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不少人对他投以格外怜悯的眼神,转过身却窃窃私语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该说早熟,还是该说冷漠。自己母亲过世了,父亲又不在身边,居然连哭都不哭两声的。”
林徽鸣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
林徽吟还在一边抽泣,他俯下身,轻轻地用纸巾擦去妹妹正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
“哥哥,你为什么不哭?”林徽吟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我哭不出来。”林徽鸣把擦过的纸巾塞回口袋,轻声回答道。
父亲和母亲常年不着家,他被迫过早地早承担起了责任,逐渐让他对父亲和母亲的存在,都变得麻木。
他努力成为了人人都赞不绝口的好儿子,成为了成熟懂事有责任心的哥哥,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至亲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