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两盘棋后,苏崇天身体有了些疲倦。
棋牌就像人生,久输不赢,或久赢不输,都会让人失去兴致。
看来时净迁也只在勉强自己将就,苏崇天就更没了雅兴。
扶着拐杖站起身来,微微有些见佝的背脊对着他,缓缓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净迁你可曾输过?”
“有,自然是有的”时净迁把弄着棋子,坦然回答。
“嗯,我也输过”苏崇天点头,思绪拉远,“两年前,之城葬身火场时,我就输了”
时净迁感觉到他还有话说,两年前的事,在北城人的心里已经被掩盖。
谁还能说得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本已不在谁预料之中。
“生死有命,苏老已尽最大努力,又何必自责”
他的话说得理性,更是丝毫没有把当年救苏仅于水火中的事情表露分毫。
苏崇天欣赏他的气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他的慰藉。
“我听说晋函有个堂姐,当年就是给小七做过心理治疗的专家,24岁的芳龄,实属不易,跟你可也有些交情?”
“算是临市认识许久的一个朋友,确实在心理学上有些造诣”时净迁片面的回答令苏崇天有些顿神。
“罢了!改日若有缘见她,再谢人情”他背手而站,从背影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再见他转过身来时,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了句“乏了”,便说让管家扶去休息。
这一场寿宴归于平静,而未眠之人,始终无眠。
苏崇天离开凉亭,却又回到了内宅,客厅内站在字画前悉数研究画展的男人惊动。
略见皱纹的眼角间有一丝笑意,他西装革履的扮相,相貌中自有一股硬气。
见苏崇天进屋,便唤了一声,“苏伯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在寿宴上出现过的苏氏董事之一,付森。
……
和苏老爷子谈话后,时净迁出门,跑车里正是等待他前来的乔迁。
见他上了车,便直接发动引擎,离开了苏宅。
这趟回程,耽搁至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再要回公司,也未必能再见那个男人。
换句话说,因为回苏宅,他们错过了一个良好的契机。
乔迁深知他这样做只是为保苏仅周全,跟他太久,反倒不习惯他的深思和顾虑。
尤其从未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上心,乔迁心里甚至有预感,不好的事情还会越演越烈。
这一切早已不是因为他的野心而做的事。
“想什么?”许久不见说话的时净迁翻着手里的文件,却如同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
乔迁不惧他的问话,掌握方向盘,正声说道,“总裁,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时净迁微微勾起唇角,默不作声。
乔迁又问,“两年前的那晚,难道真的是你救了苏小姐?你明知她不该救”
“不该救?嗯?”时净迁合上文件,有些微厉的视线落到他的侧脸上,让乔迁局促。
他开口的话,就连弱小的一个“嗯”都让人胆寒。
转瞬,车里响起了一阵手机震动声,打断了乔迁提心吊胆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