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娘娘一向是个宽和慈善的主儿,这骤然传出赐死小凌子的事情,对娘娘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只求娘娘再好生想一想,便是打那小凌子二十板子也比赐死要好呀!”
“嬷嬷说的有理。”
金皇后听着赵嬷嬷的话,心中虽然不满,却还是站住了脚,她转过身,侧着头去看赵嬷嬷,目中带着轻蔑和不屑,又轻飘飘道:
“既然嬷嬷这么说了,那就打三十板子,也不必赶出长春宫,只叫他去倒夜香吧。”
“这……”
“嬷嬷可要好好儿的说与他听,打完板子,明日便滚去倒夜香,日后不许再出现在本宫面前。”
才打完板子就要倒夜香,这与先前的毒酒又有什么区别?总归都是朝着要人命的手段去的。
赵嬷嬷在心中轻叹一声,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想要再劝一劝金皇后。
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变听到走在前面的金皇后道:“嬷嬷,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若是小凌子方才知道适可而止,老老实实喝了毒酒,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嬷嬷,我说的可对?”
明明金皇后的声音很是温柔,如今又是初夏,暖洋洋的,可赵嬷嬷还是听着那声音打了个哆嗦,额头上也渗出冷汗:
“娘娘说的对,都是奴婢自己想岔了,想来那小凌子也该十分感激娘娘的。”
“嗯。”
金皇后摆摆手,只扶着采枝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寝宫,又叫赵嬷嬷守在外面,并不许她入寝宫。
若是往常,这种待遇早就叫赵嬷嬷羞愤欲绝了,可如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凌子的下场。
她从前总是自持自己的身份,想着她奶大了金皇后,金皇后对她总是有两分情意的。
可如今看来,金皇后连小凌子都敢杀掉,杀不了就要百般折磨,若是有朝一日,她也犯了错……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若是再往下想,伺候金皇后的时候露出几分端倪的话,她的命只怕也要到头了。
赵嬷嬷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掩在心底的最深处,她听着外面沉闷的板子声,已是开始在心里琢磨着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可是……这后路该往哪儿找才好呢?
……
重华殿,瞿皇用过膳以后,便先行离开,只留下瞿浩澜和瞿浩洐两个儿子陪着沈归薏玩耍消食。
只是那瞿浩澜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陪着沈归薏消食呢?
他到底是一国太子,整日事务繁多,没在重华殿待上一会儿,就已经有三四拨人过来寻他处理公务了。
见他如此,沈归薏自然不好多留,只笑着打趣他一番,便将其放走。
瞿浩澜走后,重华殿便显得静了许多,哪怕有瞿浩洐的大呼小叫,也挡不住这一股寂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