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闫思弦早有准备,他从容道:“我刚给门口小超市打过电话,一会儿就送来。”
“那……”
“别那啊这的了,过两天就回来工作了,你非得纠缠这一会儿?”
“只争朝夕啊,只争朝夕!”
吴端是被闫思弦拎进地下停车场的。直到被塞进车里,他还恋恋不舍地望着通向办公区的电梯。
闫思弦故意逗他道:“知道你现在特别像谁吗?”
吴端全无心情跟他瞎扯,出于礼貌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句“谁?”
“那流浪狗啊,它看见食儿的时候两眼放光那个劲跟你一模一样,你就差条尾巴了。”
吴端少有地没搭话,他实在是期盼了太久,期盼的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离开市局这件事让他与有点心态失衡。哪怕近在眼前的回归也无法抵消这种郁闷。
“诶你不会要哭了吧?要不我给你找个盆儿?”
要多欠揍有多欠揍的闫思弦收获了吴端的白眼。他耸耸肩,摆出一副“略略路”的欠揍表情,伸手打开两人中间的杂物匣,从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吴端。
“你看看。”
“什么啊?”吴端打开了盒子,“诶?这……这不是那颗埃及什么宝石来着……”
“就是仿造的那颗,你见过的。我看你还挺喜欢,留着吧,就算是破案的纪念。”
“这么值钱的纪念我还是第一次见。”
吴端拿起高仿红宝石,对准车窗,可惜今天阳光不好。纵然阳光不好,红宝石依旧闪闪发光。
“当然了,要是哪天你饥寒交迫,还可以以假乱真拿去卖钱,我帮你介绍买家,保证是全墨城最不识货的冤大头。”
“啧啧,我为你的朋友感到担忧。”
“朋友?我家这次出事儿,那帮孙子没少捞钱,弄得闫氏市值大大缩水,虽说泡沫经济都是浮云,可数据不好看终究脸上无光。总之,谁让资本家嘴脸丑恶,那帮孙子活该被坑。”
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资本家似的,吴端嗤之以鼻。
闫思弦又问道:“你说那狗怎么整?要不咱们接回来养着?”
“咱们?有案子了几天几夜不回家,跟着咱们它不得饿死?还是问问局里那些文职小姑娘,总能找到愿意收留的。”
“看来你不喜欢宠物。”
“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就是纯粹没时间,不去想。”
“知道了。”闫思弦点点头,不再坚持。
其实他对待宠物的态度和吴端差不多,只是见吴端关心狗的去留,以为他喜欢。现在看来,吴端只是出于善良,不忍它再沦落接头。
“我会处理好它的去留问题,给它找个有时间的主人。”
两人到家时,正是暴风雪最盛的时候,落下来的雪花又大又瓷实,已经不是纯粹的雪花,而是介于雪花和冰雹之间,砸在脸上有点疼,呼呼的风声让出行的人意识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吴端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可被风一吹,他还是觉得冷气拼命往腹腔里钻,浑身都是冷的。
看来要把伤了的元气彻底养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开门,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吴端觉得舒服极了,不禁感慨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闫思弦被这土语逗乐了,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黄金地段上千万的家被形容成狗窝,他的关注点全在“自己的”三个字上,吴端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他很欣慰。
法医实验室的检验结果在晚饭前出来了。两人自然展开了讨论。
“狗身上发现的血迹,与死者周忠戎的DNA相匹配,咱们今天去到的那条路,应该就是第一现场,周忠戎就是在那里遇害的。”吴端道,“可惜发现尸体之前降过大雪,痕迹肯定都被掩埋了,所以辖区分局没什么收获。”
见闫思弦皱眉思索,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吴端继续分析道:“从尸检报告能看出,凶手下手时稳准狠,一击毙命,因此周忠戎遇害时没有任何挣扎反抗呼救的余地。走访周围住户时,大家也都表示13号晚上案发时段没听到任何异常动静。
没有仇家,难道真是抢劫杀人?那凶手真是个亡命徒。”
闫思弦紧锁着眉头道:“如果真是陌生人随机作案,可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