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柚木圆大桌的四周,放着三把红木靠背椅,上方特意端放着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上搁着两只垫子,一个是坐垫,一个是腰垫。汪。精卫笑容可掬地弯腰伸手,将白世宝请入上位。不一会儿,汪。精卫站起身来,以主人的身份祝酒道:“白老先生德高望重,今日来此一聚,乃兆铭万分之荣幸!……兆铭今日特备浊酒数杯,聊表仰慕之意,祝白老先生健康长寿……”
白世宝没多说,将酒泼了一半,一扬脖灌了下去,一股浓烈的酒劲儿冲鼻又冲头。
这时,坐在身旁的藤田少佐举起斟满花雕的细瓷杯,站起身来,向白世宝微笑道:“在下久闻白老先生道法超群,方才一见更是令我钦佩不已……我以大。日。本。帝。国。陆军参议少佐的身份,盛情白老先生担任我们的‘参议顾问’,希望白老先生万不要推辞!”
“这个……”
白世宝先是一愣,随后颤颤巍巍地站可起来,哆哆嗦嗦地端起酒杯,慢慢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白某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恐怕……”说到这儿,白世宝一摆手,袖管将面前的酒瓶拖倒,‘啪嚓’一声,酒瓶落地摔得粉碎,白酒撒的满地尽是!
身旁伺候的下人见状,连忙跑过来扶稳白世宝。又听白世宝磕磕巴巴地说道:“失礼了……你瞧,我身体实在是不行,这一路赶得急,没落下休息,现在不用说站起来,就连坐上一个钟头也不行!”白世宝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身子,有点站不住似的……
藤田少佐听后皱了皱眉,瞧了汪。精卫一眼,又说道:“如果白老先生不肯出山,可否‘荐贤’一位?”
白世宝故作思忖一阵,随后笑道:“想来想去,有一人正对你们的胃口!”
“是谁?”
“麻祖!”
藤田少佐愣道:“这位麻先生是……”
白世宝朗声笑道:“他是苗疆蛊师,蛊术超群,炼就百蛊,百毒不侵!不但能放蛊治病,还能施蛊催人性命,培蛊施毒,以毒喂蛊,无所不能,符蛊摄取人魂能附在草木之上,正是蛊术大乘卓绝之人!”
“好!”
藤田听后顿时大喜道:“白老先生可知,这人现在何处?”
“不知。”
白世宝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
藤田少佐一愣,刚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又被白世宝的话把他打入了迷魂阵。
“白老先生,您言过了……”汪。精卫在旁听得是心头猛震,皱眉紧皱。他心里清楚,白世宝口中说的这位‘苗疆蛊师’早就被他杀死夺魂了,要上哪里去找?摆明着在逗藤田少佐的乐子……当下,汪。精卫朝下人眨了一眼,开口说道:“白老先生喝多了,快扶近他屋内休息!”
“不多!”
白世宝猛一摆手,朝着汪。精卫摇着头说道:“小子……当初我在酆都救你还阳,是盼着你成器,都说‘铁杆庄稼倒了’我激励你闯出一条路来,只希望你能为世间造福;可今儿,我却碰着一个唱花脸的后生,并不是当初的那位了……”
汪。精卫把脸一沉,问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白世宝皱眉叫道:“我说一千,你道一万!别的我不懂,我就知道:‘自家’的事儿,容不得‘外人’掺合!”
汪。精卫当然听品出了这话的意思,心中暗道:“我正欲在此地另立。国。民。政。府,急需要藤田少佐的扶持,眼下可万万不能叫他给我搞砸了……”当下汪。精卫又急喊道:“来人!白老先生喝多了,快扶进房间休息!”
汪。精卫的这话,把白世宝的心说凉了。白世宝颤颤站起身来,朝藤田少佐拱了手供,笑道:“不好意思……”随后也没瞧汪。精卫一眼,便跟着下人到房间休息。汪。精卫精心准备的一场酒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夜晚时分,有下人敲门,前来整理床榻。又打来水让白世宝洗了脸,劝他早些睡下。白世宝松了辫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心里盘算了好一阵,终究没有盘算个妥当的办法来……
“我既然来了,不能就这样回去……”
呼!
白世宝正想到这儿,忽感窗外似有一阵邪风掠过,紧接着窗户前蹿了一个黑影来。白世宝一愣,瞥眼一瞧,像是一只野猫,跳到窗台上趴着不动。眨眼之间,这只猫影却又变得越来越大,黑影慢慢骑上墙头,来回转动一阵后,又笨手笨脚地溜下墙根!
“怎么?”
白世宝慢慢坐起身来,眉头一皱道:“这个宅子不净?”
“的确不干净!”
屋外突然回了一嘴,只见黑影也越来越近窗口,后又说话道:“这宅子西跨院的经房连喜房……这可是犯了大忌!你知道……喜丧相连,喜不冲丧丧冲喜,喜事早晚变成丧事!”
这句话长,白世宝听得是清清楚楚,当下卸下顾虑,面露微笑道:“你既然来了,就露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