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梦里好像坠入了深海之中,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黑暗,只记得让人窒息的疼痛和绝望。
何愿软绵绵地哼了一声,坐了起来。扶着胀痛的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他梦见了前世的事情,现在想想,一切都陌生的可怕,简直就是恍若隔世。无数张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在梦里晃来晃去,最后的所有画面都定格在爆炸的一瞬间。
“太坑了,这就竟然穿越了。”何愿笑道,“也不知道楚英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也穿越了?”
对同僚们的生死,他在心里仍报有一丝侥幸地期待,同时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在这个阳光明媚,接下来还有无数重大事情等着做的早晨,监察使坐在床上,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脑袋放空了一会,何愿觉得智商才渐渐回来了。他起身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看着镜子里明显带着倦容的脸,犹豫了一下翻出来一盒脂粉,一边唾弃着自己的行为一边认命地往眼睛下面抹了一点。
“这下看上去应该好多了。”把那层薄薄的脂粉抹开抹匀,遮盖住因为没睡好而浮现出的黑眼圈。何愿对着镜子再次看了一下,确认以后带上官帽。
这回没拿幽冥扇,随手拿了把刀,牵着枣红马,看看天色还早,何愿溜溜达达地往军营走。如果情报没错的话,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想想看萧桓璟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从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就开始盘算怎么除掉面前的障碍,说起来这人也是够能忍的,幼年的时候就能忍受常人忍不了的丧母之痛和他人的恶意侮辱,更别说现在了。
这一点何愿倒是蛮欣赏的,萧桓璟特别像一种动物——狼。狼有个特点就是忍而不发,因为能忍常人不能忍,所以能得常人不能得。
他也最喜欢狼了(′艸`)。
另一边,皇宫内,萧桓璟同样已经起身,准备上朝。
他沉默着挥推了一干下人,整理好衣服,漱洗完毕,整个过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几个小宫女小太监看着皇帝陛下面无表情地脸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看向总管,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我们是不是惹怒了陛下…?”
新上任的总管姓王,是个胖乎乎的老头,是原先服侍过元皇后的人,萧桓璟对他也熟悉的很,为了感谢王总管在当初元后去世后仍然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特意将他提拔上来替掉了吴忠。
王总管吸了吸自己的肚子,慢吞吞地说:“没事,陛下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放机灵点都。”说完就让几个人散了。
一个心思活泛的小宫女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便偷偷追着王总管走了过去。悄悄给他塞了个小巧的观音挂件,压低声音问道:“行行好,王大人,告诉奴婢吧。陛下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啊?您也晓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是一个摸不准主子的心思,踩到主子的禁区…”她顿了顿,“可不就抓瞎了么,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玩儿的。”
王总管轻轻搓了搓那块吊坠,左顾右盼一番,凑她耳边轻轻说:“唉,你要问,我也就告诉你。陛下啊,还不是年轻气盛嘛!你也知晓,这宫里也没个可人的人。这几天正犯着头痛症呢,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宫女眼珠儿一转,问道:“不是有上回安平侯送来的吗?”
王总管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一个女娃家家的,朝堂之事还知道的不少。”
宫女心里暗恨道你个死胖子,面上却陪笑道:“家兄是侯爷的家奴,所以奴婢知道一点儿。”王总管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女人一看就妖的很,哪懂伺候陛下。”
宫女连声称是,又给王总管塞了不少好东西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她并没有发现,那个被她认定无用的总管,胖脸上一改之前的贪婪猥琐,变得精明起来。
王总管快步走到御书房,给皇帝把刚才和宫女的对话如实说了一遍。
萧桓璟顿了一下说道:“不用管他们。”
王总管低头称是。
萧桓璟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差不多该上朝后,就独自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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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将至,何愿将几个千夫长召集在一起,他注视着几个神情兴奋的年轻人,微笑道:“几位都是陛下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想必能力和人品都是上佳的。”
几个千夫长互相对视一眼,对着面前的监察使行了一礼道:“何大人知遇之恩,末将等没齿难忘。”几个人都知道是何愿将他们举荐给了圣上,才有了他们今天的地位。这一礼监察使当然受的起。
何愿笑着摇摇头,“众位的表现在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寻了个合适的时间段告知了圣上,各位不必行此大礼。”那个合适的时间段就是他晚上和某人睡一张床的时候………
“今天召集你们来这里的原因,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安平侯这老儿不仁不义竟然想谋害陛下,此贼不除怎行!”看见几个人附和,何愿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现在清点你们的人数吧。”
线人传回来消息称,吴忠已经按捺不住了,那个老狐狸一样狡猾的人嗅出了最近京城里不太寻常的暗流,新帝强硬的手腕也愈发让他适应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