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看着那神『色』呆滞的孩子,郎程晔满眼震惊……两年前,郎程暄发动宫变,几名皇子或被杀,或流落在外,郎程言返回浩京之后,曾派人四处寻找,却只找到藏在地窖中的郎程晔,和几具已经残破的尸体,虽然没有找到郎程晨的,但他们都以为,他已经遇难了,没想到却在此时出现。
将殿上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北宫弦再次徐徐开口:“皇帝背弃盟约,贸然下令集结大军于边境,向黎国宣战,此为不义;皇帝无端废皇后,诛杀先帝贵妃,此为不仁;为儿女私情擅自离京,弃家国社稷于不顾,此为不孝,如此不义不仁不孝之君,留之何用?”
他句句犀利,字字见血,直指要害,『逼』得所有人等无言可答。
“所以……”深吸一口气,九州侯刚要说出最后的结论,大殿之外忽然响起一声断喝,“谁说皇上不义不仁不孝!”
众人一齐转头看去,但见一名身着戎装的女子,背负长剑,逆光而来,英姿飒爽,面容端凝。
所有人均是一怔,就连北宫弦,脸上也不由掠过丝意外。
“皇上弃盟约对黎国用兵,乃是因为皇后有违『妇』德,况且,直到现在为止,大安仍未有一兵一卒踏入黎国国境,如何称得上不义?至于废后,那是皇上家事,你一外姓臣子,有何权利置喙?韩贵妃之死,皆系她自己咎由自取!她到底做过什么样的事,想必,侯爷心里,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同样铿锵有力,教人无可辩驳。
原先那些气糜的臣子们,不由纷纷挺直了后背,而铁黎,则无声地向她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
心芷,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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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弦挑高了眉,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这大安后宫中,何时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自己竟然无所察觉?不过,厉害与不厉害,都无甚要紧,只要郎程言不在,只要郎程言回不来,这满殿喧喧,却没有一个人,能与他抗衡!
实权在手,要废谁立谁,还不是他说了算!
“倘若,这是郎程言,自己的意思呢?”
看似不经意间,北宫弦抛出一句话来。
“不可能!”郎程晔当即否决,以四哥的『性』子,怎么可能去立一个连生死尚且不知的幼弟为储君?即使不用脑子,也知道这肯定是北宫弦的阴谋。
“这是诏书。”孰料,北宫弦却从袖中『摸』出卷明黄,在众人面前“唰”地抖开,“你们且瞧清楚了,到底是不是郎程言的笔迹,郎程言的玺印!”
洪宇和铁黎双双瞪大了老眼,在这些臣子之间,他们对郎程言的笔迹,是最为熟悉的,一眼便认出来,那诏书上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迹,的确出自郎程言之手!
见他们如此,其他臣子心下自然明白,立即屏声静气,不敢再多言语了。
“不对,”倒是郎程晔,颇能沉得住气,“这诏书,不可能出自皇兄之手。”
“嗯……?”
“哪有皇帝,自己废自己?”
是啊,一语点醒梦中人……这也太不合逻辑,不合常理了!
九州侯的耐『性』终于耗尽,双眸一厉,“啪”地收了圣旨,冷寒嗓音响彻整座大殿:“本侯说它是,它便是!若有异议者,就地处决!”
这是……明目张胆的叛『乱』!
到了这一步,郎程晔等人反倒出奇冷静下来。
已经撕破了面皮,接下来,便是真刀真枪地硬顶,谁赢谁生,谁输谁死。
只是……
九州侯的身手,着实是神出鬼没,加之诡计百出,令人防不胜防。
慢慢地,九州侯抬高手臂,摊开的掌心中,赫然现出一枚黑『色』的铁球。
“最后一次!立即扶代王即帝位,否则,此球落地,所有人等,尸骨无存!”
他倒没有分毫吹牛的意思……犹记得澹堑关外的山坡上,他曾经用过这一招,要挟郎程言,幸得土皮下冒出来个落宏天,硬生生接住了他的“炸弹”,但是这一次,只怕郎程晔没有如此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