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野愧疚不已,想来他也算是个好人,便软了心留在他身边照顾着。
江肆却愈发贪婪,要她绣香囊,做平安袋,只要是和女红沾边的,样样不落。
今野豪爽,喜欢闯江湖,不愿拘于后宅做这些,没了耐心大吵一架,至此又厌恶上了江肆,却又为了姜姩不得不留下。
姜姩也是心不在焉,频频剪坏许多红纸。
待谢长砚走远后,姜姩慌忙低声道:“今野,我还想去找他,我已经计划好了,给谢长砚下迷药或者毒药,之前几次上街,我都买好了。”
今野眉头紧蹙起来,她知道谢长砚的本事,觉得跑不掉的,可还是很支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有,我打算迷晕他,然后驾马直往西州,你帮我稳住江壹江肆,或者陪我去也行,”她语速极快,时不时东张西望,生怕谢长砚来了看不到。
今野想了想,便道:“我还是留下给你稳住江壹江肆吧,我觉得自己逃不掉,万一被抓了,谢长砚又不会杀了你,只会杀了我。”
上次那一剑,可是吓破了胆。
“好吧,我打算等雪融化了就走。”
二人窃窃私语几句便停下,不敢再说了,都心照不宣。
这次她做了十足的准备,连着几日一直在温习箭术,还硬着头皮向谢长砚撒娇。
换来了一匹好马,还有许多银子,买了详细的地图,细致到每条山路都标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待东风来。
吃过了年夜饭,姜姩急匆匆去了阁楼,这儿僻静少有人来。
她手里提着孔明灯,上面写了祝福语: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愿君余生事事无心绪,直向清凉度岁年。
姜姩点燃后放了出去,一双剪水瞳满怀期许看着孔明灯渐渐升向夜空。
冬日的夜显少有繁星,还未到放烟花之时,空荡荡十分凄凉,这孔明灯倒很突兀。
她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又想到现在的处境,只觉苦涩无比。
努力笑着,“行简,生辰喜乐,过了今夜,你就十八岁了,若你还在我身边,是不是该带我到上京街上看杂耍了?”
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化成流不完的泪珠,阁楼灯光昏暗,白色大氅衬得整个人愈发凄凉。
她看了看飞远的孔明灯,心里的悲凉痛苦越发浓烈,一想到燕行简现在生死未卜,谢长砚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不知哪天就会杀了他。
姜姩无能为力,只能做最愚蠢最窝囊的事,她跪在硬冷的地板上,仰头看向夜空。
“神明在上,小女姜姩愿用余生寿命,换燕行简平安顺遂,不求他早日归京,只求他平安无恙,一切皆因我而起,若要索命就索我的命……”
说到最后,心痛的不能自抑,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这一切,都被门口站着的谢长砚收入眼底。
他想进去,又总觉双脚被拷上千斤重的铁链,难受的如同有一把大锤在敲打自己的胸膛,几颗泪珠划过脸颊,气的紧咬后槽牙,转身离开了此地。
一个人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个脚印,高大背影十分孤寂,还有些颓败之感,眸子泛着泪花看向空中那孔明灯。
停了脚步,只觉不甘心,明明她是自己明媒正娶来的王妃,凭什么自己生辰她要给另一男人庆生。
忽然转过头大步去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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