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弥漫的晨曦,旭日东升。
姜府归燕阁,窗外树木碧绿如新,微风徐徐,鲜花清香幽幽。
翠梧仙梧立在床边,撩开藕粉色帐幔,轻声喊道:“姑娘,该起身了。”
仙梧捆好帐幔,道:“姑娘总喜欢赖床,可今日要去玉京山打马球,要起早些呢。”
床上的姜姩却怎么也叫不醒,整个人埋在被褥里,只露出几缕乌黑发丝,这样睡觉是要呼吸不畅的。
翠梧见此拨开烟紫色碎花锦被,就见姜姩全身是汗,薄如蝉翼的寝衣湿透了,脸蛋惨白如同死了许多日的人,她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仙梧凑近前瞧了一眼,若不是姜姩嘴里似乎在呢喃什么、全身的湿汗,以及滚热的体温,她也觉得跟死透的人没什么区别。
“姑娘,你醒醒!”两人齐齐焦急喊她,却怎么也叫不醒。
刚想跑出去叫府医来看看,姜姩便醒了,她惊恐地望着两人,张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般。
身下的被褥全数湿透,唇瓣乌青干涩,呆愣愣笔直坐着。
“姑娘,你怎么了。”
“姑娘,你别吓奴婢们啊。”
两个小丫鬟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明明昨夜睡前还满心欢喜期待今日的马球会,现下如同换了个人般。
翠梧仔细打量,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梦魇了?”
“姑娘之前就老梦魇,总是有个男人在梦里缠着您,是不是又来了,要不然奴婢去禀明夫人,请高僧来驱魔,”仙梧环顾这闺房。
姜家从三年前才搬来上京,这府邸还是前任吏部尚书的,这位大人贪官污吏,被抄家流放,不甘心便对妻儿小妾下手。
这归燕阁也是那前任吏部尚书女儿的屋子,听闻在这上吊而亡。
可姜姩却很喜欢这屋子,改了个名就住进来,翠梧仙梧总觉这里虽然光线好,风水好,可实在太吓人。
姜姩闭了闭眼,脑中闪过许多画面,睁开眼后她抬起双手看了看,不是死前被辱尸斩断四肢的惨样。
又咽了咽口水,感受到小团清口水入腹的体会,双眸通红看向翠梧仙梧。
两个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她这才听清楚在说什么,哑声问道:“我……我没死?”
翠梧仙梧面面相觑,更加断定这屋子不干净。
“姑娘,你说什么呀,什么死不死的,一直好好的,”翠梧急道。
仙梧掏出帕子给她擦汗,姜姩拉住她的手,很真实。
她深呼吸几下,道:“应该是真是梦魇了。”
又躺了下去,感觉到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很难受,脑中记忆越来越模糊。
翠梧小心问:“那还去玉京山参加马球会吗?”
姜姩睁开眼,直愣愣看着帐幔,许久道:“不去了。”
仙梧拧眉问:“姑娘不是很期待吗?燕世子还给您做了套十分漂亮的衣裙呢,不去了?”
姜姩听到“燕世子”,心口一疼,可脑中梦魇的记忆开始模糊,只觉很烦闷。
最后起身洗了个澡,浑浑噩噩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