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在要完全闭上那一刻,视线中忽然闯进一人。
她没瞧个清楚,视线迷糊。
只觉双肩被人抱住摇了摇,努力睁开眼睛,是他。
求生欲使然,她努力睁开眼睛,可口鼻却呼入的是水,已经极度的缺氧了。
谢长砚抱着她往湖面游去,见状掐了掐她的脸,想让她别昏过去。
后又吻住她的唇瓣,想让她能缓一缓,双腿不停游着。
姜姩被这一吻缓解了些,可并没有多少用,在要昏死过去时。
谢长砚终于带她浮出水面,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如获新生。
她猛烈咳嗽,咳的胸腔要炸了,小脸通红,这空气是救命稻草,也是折磨。
谢长砚紧紧抱着她,双目一直盯着,神色是慌乱,是后怕,又是欣喜,夹杂在一起,最后化成笑容。
“你没事就好,我带你上岸,”他有些哆嗦开口,不知是太冷了,还是太怕了,或是太激动。
姜姩缓了好半晌,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发丝被打湿,披在后背,只觉得很沉重。
耳朵进了水,有些耳鸣听不清楚声音,脑袋要炸了一般,阵阵发疼。
她喘着气虚弱开口:“好冷。”
话落,身子隐隐发抖。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河岸投射出柔和的霞光,水面微微涟漪,微风阵阵拂来。
他俩都泡的脸色苍白,指腹也起了白褶子,嘴唇乌黑,十月中旬本就偏冷,尤其是这湖水,在烈日西下后,逐渐降温。
又泡了那么久,二人皆是哆哆嗦嗦。
谢长砚看了看岸上,距离挺远,船也很远,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好歹是在皇宫,虎头蜂很快被赶走,可却有许多人死状凄惨,侥幸存活的也生不如死。
也有人跳下湖溺亡,幸运的也被救起。
谢长砚安抚着怀里的人:“别怕,有我在,可不会让你变成女水鬼的。”
姜姩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惨白却依旧俊俏的脸,嘴角还挂着淡淡笑容,都到这种境地了,还能打趣她。
她看了看岸上,对她来说很远,都有些模糊,“那么远,游过去很吃力的,若你受不了,就把我扔了吧,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谢长砚轻笑出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冰冰凉凉没有温度。
他促狭道:“就是要让你欠我,这条人命是我捡回来的,你可要用一辈子来还。”
姜姩不再说话,她冷的身子发抖,一说话就觉脑袋疼。
谢长砚让她躺着漂浮在水面,自己则是拉着她的手,一点点游过去。
他自己也是冷的受不了,明明最是怕热,还是头一遭如此冷,冷得刺骨,冷得嘴唇发紫,止不住打颤。
双腿不停游着,已经精疲力尽,岸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喘着粗气,不敢停下来,很怕心里一根弦崩断后,两人双双溺死在湖里,自己死了便罢,可偏偏身后还有一个已经爱上不能自拔的女人。
谢长砚跳下水后,一直在船边徘徊,想游到岸上搬救兵,又害怕姜姩会出意外。
咬咬牙还是游远了,可刚刚游到岸上,就觉心底传来不安的感觉。
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明明不甚清晰,他便瞳孔一震,立刻认出是姜姩。
毫不犹豫跳下水,奋力游过去。
看到了贤贵妃如同水鬼缠着她,而她努力挣扎,谢长砚心都提到嗓子眼。
又看到她沉了下去,湖面归于平静,一颗心害怕的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