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紧盯着他:“为什么要自请去南蛊?”
胡任礼看着眼眶通红的女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如今朝中的局势你也知道,正值时局动荡之时,为父自然要挺身而出。”
“可南蛊地势险峻,又有许多闻所未闻的蛊虫,更何况为什么一定要去打呢?”
胡月眼底闪着水光:“尔朱化及和图朵拉参与了谋反,那便杀了他们便是……”
“可他们是南蛊的王子和公主。”
胡任礼打断了她,声音依旧柔和:“就算此时他们没死,日后也要死,算起来,南蛊将有三位皇嗣死在天启。”
“南蛊和天启一战,避不开的。”
“既然避不开,我们便要掌握主动权。”
胡月紧咬着牙。
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为什么要是他呢,还是他主动提及的!
“所以您当初答应我的,都不作数了吗?”
胡任礼沉默不语。
“当初我哥战死沙场的时候,您是怎么答应我的!”胡月猛地站起身,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撕心裂肺吼道:“您是不是说了,绝不会离开盛京,会一直陪着我?!”
“娘走了,哥哥走了,现在连你,也要走吗?!”
胡月紧盯着他,目光中满是愤怒,胡任礼甚至还从中,看出了些许的怨恨。
他逃避般地躲开胡月的视线,手撑着桌仓皇站了起来。
他没再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胡月盯着他的背影,垂在身旁的两只手握紧了拳。
他去意已决又怎么样,自己就不信,皇帝下旨不让他走,他还敢走不成!
……
白衍是被宫中的马车送到许府的。
他到的时候,正是早朝的时间,府里只有江稚鱼一人在。
江稚鱼躺在摇椅上,好似没有骨头一般,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阖上,放在肚子上的手略微抬起挥了挥,打了个招呼。
白衍在她身旁坐下:“当初那个毒……”
江稚鱼:“……你还真是不忘初心啊,这么久了都还记得。”
白衍:“……”
他看着江稚鱼,江稚鱼竟然奇异地看懂了那个眼神。
他不止会记得,只要不知道真相,他能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