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
陈导真是太不厚道了!从来不当着面夸他,居然在韩易延面前夸他和陆嘉阳床戏拍的好?薛眠简直想打人。他干笑几声没接话。
韩易延:“他和你好像还是大学同学?这么早就认识,挺有缘的。”
薛眠听到这儿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如果韩易延没有调查过陆嘉阳,他不会知道陆嘉阳和他同为A大毕业生:“我也很意外能和他一个组。”
韩易延:“吃晚饭的时候你一直在看他,很在意他?”
薛眠心里咯噔一下,他都不知道在他看陆嘉阳时韩易延居然也在打量他。薛眠睁着眼说瞎话:“我觉得他多多少少对我有好感,可能是因为你在吧,他今天情绪不怎么高。好奇就多看了几眼。”
韩易延瞥了眼薛眠身后的走廊,他莞尔:“听你这么说,你不喜欢他?”
“做朋友挺好的。他人很好、也帮了我很多。其他还是算了。”
韩易延:“为什么?”
薛眠笑了一下,方型挂灯的阴影投落在他的眼里,灯下些微摇摆的流苏成了薛眠瞳孔中小小的漩涡。韩易延看着他目光流淌的模样,只觉得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薛眠说:“他没钱啊。我一件衣服抵他现在半个月的片酬,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算上你的话,我身边有这么多条件好的Alpha,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他?”
为了把陆嘉阳撇干净,薛眠说话尽可能的决绝。话出口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婊出新高度,想不到韩易延居然听笑了:“很有道理。”
薛眠正觉得今晚韩易延的表现有些奇怪,他就朝他身后道:“陆先生,你也来上洗手间?”
薛眠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血液仿佛在指尖凝固,大脑发出嗡嗡声响,他成了韩易延手里的提线木偶。随着韩大公子唇边那抹笑意僵硬地转过身子。
陆嘉阳没有看薛眠,一双漆黑凤目清清冷冷,其中寒星缭绕。陆嘉阳朝韩易延点了点头算打招呼,旋即径直走向了卫生间。韩易延对有些呆滞的薛眠道:“看来下次说别人坏话要小心点,你猜他听见了多少?”
薛眠不说话,韩易延轻笑:“不过电影也要杀青了,以后你和他大概没什么交集,听见了就听见吧。”
回到餐桌边薛眠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陆嘉阳就坐在他的斜对侧。薛眠都不敢抬头同陆嘉阳四目相对。倒是韩易延执起勃艮第杯冲陆嘉阳笑道:“陆先生,我敬你一杯。”
陆嘉阳是个新人,豪包里除了陈导和薛眠跟他相熟,其他人基本同他没什么交集。陈导不可能向陆嘉阳敬酒、薛眠也不会去敬他。换句话说,韩易延这一敬是陆嘉阳今晚喝的第一杯酒。
一秒、两秒、三秒……
气氛有些尴尬,陆嘉阳站了起来,他手握红酒杯的姿势很漂亮,见他想自己倒酒,韩大公子风度翩翩地替他将酒斟上:“最先听说导演组招了个新人我还有些担心,看了陆先生的表演才觉得陈导的夸赞名副其实,陆先生以后必会大有所成,祝星途坦荡。”
韩易延这一番话说得无可挑剔、脸上的神情也温文尔雅。但薛眠总觉得他说话做事都带着刺。陆嘉阳谢过后道:“韩总客气了,您才是当之无愧的青年才俊,能得您欣赏是我的荣幸。”
陆嘉阳说完浅浅抿了一口杯中酒。韩易延坐下后他才坐下。过了一会儿侍应生替他们走菜,女侍应生不小心碰了碰陆嘉阳的酒杯,薛眠一直注意着那边,他能肯定女侍应生那一下绝对没用多少力气,酒杯却刺啦一声碎成了碎片。
“不好意思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那只勃艮第杯碎得很有艺术感,杯肚支离破碎,剩下完好无损的杯把和杯脚直挺挺地立在桌上。陆嘉阳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碎掉的酒杯,他说:“没关系。”
离开鹤归楼时薛眠上了韩易延的车。林少东替他新租了公寓,韩易延送他回家。路上薛眠点开了好几次微信的界面,他想要解释,一把字打进输入框他又再三踌躇。
让陆嘉阳误会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这样他会离他远一些。想到这儿,薛眠删掉了对话。关掉手机薛眠才发现车已经不知不觉开到了自己住的小区门边,宫朗的电话在这时拨了进来,韩易延见他盯着手机不接随口道:“谁?”
薛眠:“宫朗。”
韩易延:“你不接?”
薛眠:“我接电话时你不要说话。”
韩易延点头。
按下接听后宫朗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在哪儿呢?打了八百个电话都不接。”
薛眠:“快到家了,刚和剧组吃完饭。”